沈巽、赵溯从林茂海打开屋顶的机关起,便闭住了气息。此刻他们眼中看到的却是极为诡异的一幕。
只见三个女子,一怒、一悲、一喜,时而呆傻,时而疯癫,时而狂笑……
而一旁的林茂海则悠哉地望着几人,如同观戏一般。
如此这般半个时辰,三人方现出疲态来,接连跌坐在地上,面色变得平和,旋即却又开始浮现出阵阵红潮,凤儿已开始用手扯着衣衫,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衣来……再观另一侧的尚敏、焕峤更是纤手轻扯着腰带,朱唇微启,望着林茂海的眼神透露着如潮水般的柔情来。
未尝过男女之欢的凤儿虽是面带痴态,却只是狠命地拉扯着衣物,口中喃喃道:“怎么,这山洞内此前还很阴凉,这一会儿便如此燥热了呢?”
“宗主,你可想焕峤了?”另一边,焕峤便如猫儿一般已向着林茂海身边窜去,口中呢喃着充满了挑逗的话语。
却见林茂海淫笑一声,一转身安然地向着那中间的铁笼走去,惬意地半躺在软塌之上。
回身向着众女子道:“来,到宗主身边来!”
那三人便如着了魔一般,听到林茂海号令,便一个接着一个向着铁笼曼步而去。
第一个行至铁笼旁的正是尚敏,只见她此刻衣衫已褪了大半,仅余了一件薄透如蝉翼的小衫尚挂在身上。那婀娜的身姿已是一览无余。
赵溯知她几人定是中了什么**,为今之计已不能再坐视不管,刚想冲出之时,却见沈巽一把揽住他的腰身,轻指着洞内,在他耳边柔声道:“你看!”
赵溯再观向洞内,却见此时情境突变。那明明一只脚已迈入铁笼内的尚敏,突然撤身,同时带上铁笼的小门。
焕峤紧随其后,一把铁锁“哐当”一声已将那小门锁死。
本悠闲地躺在床塌上的林茂海一惊,缓缓地坐直身子。望着铁笼外的三个女子,一时倒有了些许恍惚。
自他建了这个暗室以来,这个金丝笼不知圈过了多少女子,却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被圈在此处。
他站直身子,来至铁笼旁,用手抚摸着那些自己亲选的精铁栏杆,自嘲地笑道:“这是不是就叫作茧自缚啊?”边说边抬眼望着笼外的尚敏、焕峤二人。
此时,尚敏、焕峤已换了一幅面孔,冷峻残酷,显见此前她们的种种失态均是演给林茂海看的。
只有凤儿仍是一脸焦躁不安之态,面红耳赤、如置炉中。
“林茂海,你个畜生,你早就该被关在这鬼笼子里,方与你那猪狗心脏相配。”焕峤拉起本拖在地上的衣衫,上前一步,指着笼中的林茂海,怒斥道:
“你可知有多少姐妹被你毁了一生清白?因被你践踏而死的又有多少?你,你便是个禽兽!”焕峤娇声怒骂着,仿佛要将积在心中的怒火一次喷发出来。
尚敏脸色阴沉,任由着焕峤发泄。半晌方道:“好了,乔乔。我们终于做到了,我们终于可以为那些死去的姐妹报仇了。”
又望着林茂海,恨声道:“我们谋划了五年之久,便是为了有今日这一天。林茂海,你的死期到了。”
此时的林茂海倒是回身踏实地坐在了矮塌之上,斜眼望着尚敏道:“哦?你要为死去的姐妹报仇?你倒是说说,仇从何处来?”
尚敏咬牙道:“林茂海,你枉为苦石派之主。你只手遮天,在镇漳为所欲为。被你辣手催花的姐妹有多少难道你不清楚?”
“五年前,我们组成了姐妹会,便只有一个目的,便是砍了你的狗头,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为了接近你,我们姐妹们五年里送了十余个姐妹到你身边,结果不是被你识破,便是只得你一两次宠幸,便被你弃如敝履。”
尚敏续道:“但是,只要你一日不死,我们姐妹会便不会放弃杀死你的信念。”
她望着焕峤道:“终于,乔乔入了你的眼。被你纳为十五房妾室。你可知道那一日,我们比你还要开心?”说到此处时,尚敏眼中已泛着泪花。
为了让林茂海中计,焕峤便成了那祭品。而当年,竟因为这祭品终于可以发挥所用而欣喜,又该是何等悲哀。
焕峤纤手轻抬,抹去尚敏脸庞上的泪珠,道:“敏姐姐,别哭,今天该高兴才对。从我进了苦石派,我们可谓费尽心机,但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她缓缓转过身子,阴狠地看向林茂海道:“今日,他终于是自投罗网。正验证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茂海微微一笑,望着焕峤道:“没想到一直在我身边兴风作浪之人竟然是你?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
焕峤轻蔑地一笑道:“你是够审慎小心的。你我共处两载,你却是连与我同塌而眠时都未曾小心大意过。”
林茂海哈哈大笑道:“自然不会。要知道你们女子粗心怕只不过是丢个手帕,少个锦囊罢了。而我若粗心大意,丢的却是脑袋!”
焕峤见他已被圈在笼中仍是不失往日风度,心中愤恨,道:“林茂海,你可知你已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在此闲言?”
林茂海闻言收了笑意,正色道:“即是必死之人,总要笑个够本,更要问个清楚。”他看向焕峤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诡异道:“却不知焕峤姑娘可愿相告啊?”
筹谋了太久,在胜利的一刻,总会不自觉地想与人分享成功的喜悦。
而最好的倾听者,正是那个被打败的人。
那些背后的心思一点点抽丝剖茧的过程便如同对那失败者的凌迟之刑,喜悦便是成倍的。
焕峤眼中冒出不一样的光亮,兴奋地道:“好,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林茂海眼中的诡诈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道:“如此倒要多谢焕峤姑娘了。”
略顿了顿,又道:“不知林泽、林白石二子之死与焕峤姑娘可有关联啊?”
焕峤一脸鄙夷之情地道:“不错,你那大儿子林泽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那日,我有意来找你,便是安排了后招。”
“那晚,我来你屋中寻你。无意间,却听到你床上有一女子的声音。我便猜到你定然是又不知从何处猎了艳来。我那时心中愤恨,一时冲动,便动了刺杀你的心思。但你极为机警,终是没有成功。后来,惊动了护卫,我便闪身离开了。只是我离开之前,却注意到那床上的女子竟是当日与妙净门一起来拜访的妙本竹之妻。便心生一计……”
“第二日晚,我假传你的意思,让林泽去请妙宗主来你房中。而我则有意来你房中诱惑于你,更带了**,本是想趁你没有防范,迷昏了你,再将那林家二嫂嫂与你一同放置于床铺之上,到时你倒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焕峤续言道:“我将那**提前放置在锦被之中,到时只要我一拉锦被便可。又早与敏姐姐寻到你囚禁那妙家二嫂嫂的地方,只等着你乖乖中计。”
“哪知,你突然说要带我看什么物件,竟打开了这间秘室。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如此龌龊的所在。”
听到此处,林茂海摆摆手道:“所言差矣,此处乃我亲手精心布置而成。延着我的住处便可潜至中厅之下。而那中厅上的香料所制的一席‘萃芳城’却是我与那屠道人研制了多年的迷香。我特别设了机关,在此处便可引燃,那香气更是会泄至洞中,别有意趣!怎可用此等下贱词汇比拟?”
林茂海又看向焕峤道:“那日是我第一次带你来至此处,也是你第一次感受到‘冥冥香’所带来的幽冥境界。我记得,那日你不是极为享受?尚哀求我……”
“住口!”焕峤羞怒交加,大声呵斥道:“你,你……根本不是人!”言罢,突然回身扑倒在尚敏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乔乔,都过去了。今日定让你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以报你这两年所受之苦。”尚敏边抚摸着焕峤的长发,边安抚着。
待焕峤的哭声渐弱,尚敏方把她扶至一旁坐好,冷冷地看向林茂海道:“林宗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何时开始察觉有异的?”
林茂海淡然一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林泽,嫁祸给妙本竹,又给白石我儿食了使其血脉喷张的药粉,使他被妙云错手打死,便可以加深苦石派与妙净门的仇怨。却不想被凤儿几句话便纠出其中破漏……”
他阴狠地看着两人道:“枉费你们费心筹谋,在老夫看来,不过是两个小女娃在此过家家罢了。今日你们闯入洞中,便是算准了我会被你二人美色吸引,给你们机会引我上钩……”
林茂海此时已踱至笼中,只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望了一眼焕峤二人道:“来到我琅琊雾府的女子若没试过‘金笼’之乐,岂不是我林府慢待佳人?”
林茂海此话刚一说完,只见他双掌突然同时发力,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尚敏、焕峤、凤儿三人尚没来得反应,只见那金笼竟突然腾空而起,那连在尚顶的链条突然加长,整个金笼便如一个大钟罩一般向着三人所站之处罩来。
尚敏抬起头来,望向半空,眼见着那金笼如件法器,向着自己罩来。心中已知无力逃脱,双眼一闭,只能任由着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