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终离魔窟地 又陷恶狼中(1 / 2)

月夜长歌 轩辕一啸 9322 字 2022-04-11

陈四娘正在扯着一株矮树丛欲拔起之时,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揉捏了自己的屁股一把,陈四娘惊恐地跳起,慌乱中遮住头发的黑纱抖落下来,露出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来。

“嘿嘿……我就说她是个小娘们儿,哈哈,兄弟们,今晚便可开荦了。”摸她之人正是伍悲香,他一把得逞,还使陈四娘露出女儿家身份来,得意地大喊起来。其他本正在劳作之人此刻便如发了疯一样狂喜起来,一双双如饿狼般的眼睛纷纷盯住陈四娘,便如同要用眼神将她全身摸遍一般。

陈四娘虽身上仍裹着黑纱,但此刻却感觉自己在这些人眼中便如赤身**一般,双手不由地挡在胸前,眼中露出恐慌之情。那些人等见她惊恐,更加狂笑起来,发出非人般的声音来。

“闭嘴,干活。”无面使此刻突然站起身来,冷峻地看着一众人等厉声道。

“好,好,听您的,干活儿,兄弟们,都先干活儿啊,不过可都留着点力气,晚上还有好‘活儿’等着咱们干呢!”伍悲香淫笑着冲着众人喊道。

“哈哈……”那与伍悲香同行之人因无面使训斥,纷纷又弯下腰来,重新开始劳作,但是仍是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哈哈大笑起来。

陈四娘虽生性倔强,但终归是女儿身。此次被黄纤纤抓来作了囚徒,已有了身死大漠的准备,但如若被这些禽兽不如的人侵犯,却是万万无法忍受的。想至此处,陈四娘突然举起右手,运动内力,便向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赵溯一把拦住陈四娘,轻声道:“四娘,不可如此,勿慌,我来想办法。”

陈四娘此刻死意已决,凄然一笑,看着赵溯道:“还有什么办法?你一个人又如何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畜生。”

此刻那无面使也注意到陈四娘的异动,便缓步向二人走来。

赵溯见无面使走来,便道:“尊使,这些人为何见四娘是女儿身便如此兴奋?被抓到此处的人多是有用之人,四娘也有与众不同之处,难道堂主会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吗?”

无面使冷冷道:“这些人来此处已有两三年之久,旁的多已适应了,只是缺女人。自一年前公子来之后,倒是隔上几个月会抓一批送来,但这几个月来,公子来的次数也少了,他们久未行过事,都饥渴得很。此前一批人中,有一位女医师,本来是抓来为这些人医病的,结果当晚便被他们折磨至死了。此事,公子并未理会,这些人便以为公子默许了,所以……”

陈四娘听闻,绝望地看了眼赵溯道:“赵公子,便由着四娘去吧,让四娘还有面目可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无面使仍是冷声道:“你便是此刻死了,你以为这些人便会饶了你?”

“不……”陈四娘微微一怔,便明白了无面使的话,突然全身如筛子般颤动起来,站立不住。

赵溯轻轻将陈四娘拉入怀中,拍着她的背道:“四娘,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

不知为何,赵溯的话语虽轻柔,却让陈四娘感到源自心底的安宁。她轻轻抬头看了一眼赵溯,不再言声。

夕阳西下,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向营地之处行来。在烈日下炙烤了一日,又未曾用过水,所有人都虚弱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吃食及饮水,那水只有一小碗,并不算多,且浑浊不堪,但众人已经渴了一天,如今得了水,哪管得了那些,都捧起碗牛饮起来。

吃喝已罢,这些新来此处的众人已感到困倦难当,纷纷横七竖八地倒下便睡翻过去。

便在此时,黄纤纤突然冲了进来,冲着陈四娘道:“四娘,快,你跟我走,我送你离开。”

陈四娘看到来人是黄纤纤,遂满眼恨意地盯着她,却并不说话。

黄纤纤见陈四娘形状,知她已知将要发生何事,突然泪如雨下道:“我……我并不知道是……是这样的。我……我以为……这些囚至此处的人只是劳作……我……我只是想惩罚一下你……回头,我再和公子说,让你同我一起回西川的。我……我真的…………我……并不知道……”

黄纤纤语无伦次地说着,突然一把拉住陈四娘道:“四娘,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都等我们逃出去再说,公子刚刚离开了,我现在带你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大不了死在沙漠里……”黄纤纤见陈四娘对她充满恨意,已是悔不当初,此刻更是跪倒在地,扯着陈四娘的衣袖哭求着。

“滚!”陈四娘冷冷地道。

“不要,四娘,我错了,你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黄纤纤哭道。

“我叫你滚!!”陈四娘使劲儿地甩掉了黄纤纤扯住衣袖的手,看着趴倒在地的黄纤纤,怒吼道。

黄纤纤似乎被陈四娘的反应吓到了,瘫在地上片刻,方缓缓站起,道:“此次你与赵宗主的身份我均未透露,那日爆炸,红姑他们已全死了,如今瑞兽堂只剩下堂主及你我二人。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堂主便会返还,他回来后,我自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快活,你最好趁机逃出去。我已和堂主说过那次爆炸,但我并未说是因你而起,只说是红姑藏的要准备扩大山洞用的炸药出了问题。你,你如果有命出得去,便莫要留在西川,隐姓埋名,过此一生吧。”

言到此处,黄纤纤双眼含情地看着陈四娘道:“从此以后,你我便要天人永隔,我只想与你再说一次,瑞兽堂所有人都不拿我当人,只当我是一个可以骗那些男人的工具罢了。只有你,才真心地待过我,那次,那次之事,我永生难忘。”说完,含泪再深情地看了一眼陈四娘,随后毅然地转身离开,再未回头。

黄纤纤诉说之时,陈四娘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此刻她转身离开,陈四娘方看着她的背景,露出复杂的神色来。黄纤纤曾经被堂主逼迫着去服侍一位江湖大盗,只因他盗取了一枚外朝进贡的白玉串珠,黄纤纤授命要伺机夺回。但黄纤纤行动时却被此人发现,那人逮住黄纤纤,却不马上致死,反倒将她囚禁起来,日夜折磨。瑞兽堂中人因黄纤纤受堂主偏爱,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唯有陈四娘听闻此事后,将自己扮作娼妓,送上门去,乘着那人快活之时,伺机杀之,救出了黄纤纤。

此后,黄纤纤曾反复问过陈四娘那夜是否被那人折磨,陈四娘却从不言明。此事之后,黄纤纤对陈四娘与众不同,陈四娘虽也有所感知,却不为所动,只以姐妹之情待之。如今到了决别之时,黄纤纤再次提及此事,四年来二人出生入死的情感又陡然被激发出来,对黄纤纤的恨意也慢慢地消散无踪。

“四娘……”赵溯见陈四娘发愣,遂喊道。

陈四娘回过神来,看着赵溯冷声道:“赵宗主?”

赵溯知她怀疑自己的身份,便道:“这些事情我以后和你解释,你内功未失,试试看能否帮我把穴道解开?”

陈四娘本就是个通透之人,知赵溯所言不错,再无二话,上前道了一声得罪,便开始以内力敲打赵溯身上几处解穴之处。二人折腾了半个时辰,方解开赵溯身上的穴道,赵溯顿时感到周身无比舒畅,连日来因穴道被堵而血脉不通之感荡然无存。赵溯运动内力,瞬间便将二人脚上的铁链挣开,赵四娘没想到赵溯内功如此深厚,内心雀跃,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同一时间转过身来将帐篷里一众人等点翻,悄悄潜出帐篷。

大漠之上,太阳无论是升起还是落下,都极为跳脱,不过一会儿功夫,沙漠里已漆黑一片。今夜因无要事,帐篷外也只延着外围点了一圈火把,尚有几组护卫不时穿梭其中。

赵溯功力恢复,耳目便变得聪慧,听得西北方向脚步声稀少,想来护卫不多,便扯着陈四娘绕向西北。赵溯记得此前黄纤纤所说,那位“嘲风”堂主一柱香时间便会返还,如今已过了半个时辰,怕是已经回至营地了。那人残忍诡诈,若是被他发现结果不堪设想。

果然直至走至这一圈帐篷的边缘处方见到三个护卫之人为一组正延途巡视。赵溯腾地冲至三人身后,只二三下便将三人点翻,陈四娘迅速上前帮忙将三人拖至阴影处。

两人见尚算顺利,眼看便要离开这个吃人的魔窟,心中都是一喜。赵溯扯住陈四娘,施展轻功,仍奔着西北方向,发足狂奔,如此这般跑了足有两个时辰,赵溯已是体力不支。要知在流沙中行走不比平地,所用体能却是日常的三四倍之多。二人见后面并无追兵不禁都松了口气,背靠着背瘫坐在地上,不自觉地转头互望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陈四娘笑着笑着,声音由喜变悲,双手捂住脸,“唔唔”地哭了起来。赵溯见状,转过身来,将她拉入怀中。连日来,二人被囚禁视作奴隶一般,而后来至沙漠深处营地,受到非人的待遇,陈四娘更是因暴露了身份险些被人当众侮辱,心中不免惴惴。此刻虽说二人仍处在沙漠之中,身无长物,但终究是重获自由,不由地悲喜交加。

此时,已是深夜,气温已极低,赵溯脱下外衣披在陈四娘身上,陈四娘感激地看着他,并不言谢。二人因共渡了一段艰难日子,已有了与众人不同的情感。

赵溯极目四望,只见沙漠连天,漆黑一片,无法辨识方向,再看天空之上,明月高照,正居当中,繁星满天,北极星清晰可辩,知二人仍处于西北方向,赵溯微眯双眼,脑中将自己未被迷香所治之时能记得的路线回忆一遍后,对陈四娘道:“我依稀尚记得些来路,应在东南方向,我二人没有沙漠里生活的经验,如今稍做休息,便向东南方向而行,寒夜却比酷热时好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