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见状,便将真祥麟、刘麒、刘麟三人并着真祥麟两名亲信小将,一个唤作范龙,一个唤作震孝义,也是两员猛将,武艺端的是甚好。刘广又从带来的这一众官兵中选出五千来个精壮之人,除了慧娘因身子尚还欠佳,便留于驿站中歇息,刘广便对众人吩咐起来,教真祥麟领着一千人趁夜直奔城墙之上,杀尽城墙上那些官兵,夺下城门。又教刘麒、范龙领着一千人马去杀黄奎,又教刘麟、震孝义领着一千人马去杀那府内防御李豹、李大强兄弟俩,这二人武艺十分了得,平日里也是官风不正,顺路杀之也算为民造福。刘广又亲自领兵去杀尝葳。说道此分际,刘广猛然道:“这尝葳家中防范极多,若是攻其大门,必不能短期内拿下,到时被定州城内官兵知晓,必会生出事端来,到时非但救不得亲家,反要。”却听得慧娘道:“我有计策。”刘广道:“是何主意?”慧娘道:“先前官家来拿时,有一衙役因与周医士相识,故而慧娘未得遭难,那名衙役名唤俞龙光,就住前街,只是为人有些好利,可求他领人去牢中救爹爹。”刘广称是,便让人带钱去请俞龙光来,过不多时,俞龙光便到,众人商议已定,只待夜色降临。
是夜,真祥麟带人先行奔城门而去,刘麒、范龙大踏步直奔黄奎家来。抢进门楼,两个看门门公拦道:“你们休要乱闯,且……”话未说完,只看刘麒一刀将其砍死。另一个惊得呆了,还不待叫,范龙一刀下去也已了账。刘麒叫范龙领大兵在外等待,自己只领二十来人直冲到厅上,黄奎正同他家众宾客饮酒,杯盘狼藉,猜拳行令,正当快活。那防得突然会跳进来一只大虫并着数十个小虫来,当时不分好歹,一下一个,排头儿砍去,只见尸骸乱跌,血如泉涌。可怜那些歌童舞女并着无数宾客之人,一个都没能逃了,全被刘麒带人一下清光。刘麒余光瞥见见一个人往屏风边躲。刘麒赶上去取他,那人抬手拿把椅子来挡着,大叫道:“我是朝廷命官!”刘麒喝问道:“是什么官?”那人道:“小人是府衙师爷。”刘麒道:“你敢是黄奎?”那人道:“正是在下。”刘麒大笑道:“正要寻你,你却在这里,纳命来!”一刀下去连椅子带肩膀全部砍成两段。还有几个侥幸逃出去的家眷,都被范龙那一众人尽数拿下杀死。
却说刘广带了人马奔尝葳家去来。刘广一刀砍开大门,直杀人去。里面的婢女娈童杂役,都被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被那些官兵一并洗尽,刘广冲进里屋,单寻尝葳身影,只见得有一人如只醉猫般卧在铺上熟睡,凑近一闻,满嘴酒气,刘广叫人拿火把来照亮看,正是那尝葳面貌,刘广顿时心中无名之火冒得三丈高,直接挥刀将尝葳身子剁成十七八段,又把尝葳一门良贱全都拽出来,当场处死。正杀间,只见俞龙光领着人飞也似赶来道:“刘将军,小人已将云天彪从牢中救了出来,只是伤势很重,晕厥了过去,现送到前街我家的医馆里去了。”刘广大喜道:“干的甚好,我再与你五百人,你去把先前这尝葳在府衙里的亲信官兵都除杀了,我随后便来助你。”俞龙光在前带路,刘广领着众人,呐喊一声,杀入府衙,那些衙役那里抵敌得过。刘广、俞龙光二人兵分两路,分别清洗,不论男女老少。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将这府衙内的一众官兵一百多口人,不留一个。将里面钱财尽数搬出,随后放把火算结了总账。刘广吩咐俞龙光先带人把这些金银财宝都搬回驿站了去。
却说李豹、李大强兄弟二人睡梦中听得喊声大震,跳起来见满天火光,连起来报说城内乱作一团,有人放火劫狱。二人大怒,忙叫备马,各自披挂穿甲,这李豹使一柄七十斤重的开山大斧,这李大强用一把大铜锤。二人带了本衙内值宿的五十多名军汉,奔出行来。只见火光中,两头猛虎带领人马跃马横刀杀来。李豹大怒,抡斧冲杀过去,震孝义挺着朴刀迎住。二人战了十五六合,难分胜负。那边刘麟挥锏挡住李大强厮杀,战不数合,刘麟拨马便走,李大强纵马追来。却听得背后有一人大叫道:“大强将军不必动手,看小将来斩这贼人!”李大强刚回头看时,不防着那人抬手一枪刺来,正中咽喉,死于马下。那人便是这真祥麟,现在已把城墙拿下了。众军汉都惊散了。李豹见自家兄弟落马,心里大惊,震孝义便趁机将那口朴刀挥动,斩得李豹于马下,震孝义从地上抓起李豹那柄大斧,接过手来不住口的称赞道:“好一件趁手的家伙,我就暂先用他了。”二人同真祥麟杀转而来,正迎着刘广来寻他三人。刘广得知现在李豹、李大强两兄弟已被除杀,心里甚是欢喜,便对三人道:“几位兄弟委实辛苦了!你们先行一步,到前街的俞家药铺前边去会面,亲家公就是在那里,沿路莫要惊扰百姓,若是被人察觉了,为防万一,便直接斩草除根。”众人领命,合兵一处杀奔至前街而去,只见俞龙光早在药铺门前等待多时。刘广道:“亲家公情况如何?”俞龙光道:“有些不好,云总管在牢中受苦受难多时,每日又饥寒交迫之况,双管齐下,须是多日调理,方可痊愈。在此期间内,还请刘将军莫要轻易离去,云总管伤势疗养难好不说,城中百姓想必也会多有不满。”刘广道:“阁下所言极是。”当夜众人便是占据了定州府城,慧娘得报后,便叫刘广将尝葳那厚厚家财分发百姓,安抚民心,一面让真祥麟、刘麒、刘麟几人重新部署城防,小心周遭唐县、涞水县、易县三县兵马前来进剿,一面好生照料云天彪伤势,同时四处散发谣言,命人将此一事宣称是梁山泊所为,软硬兼施,顿时四方流言飞起。
果不其然,才过几日,唐县县令董观、涞水县县令王博岩、易县县令霍启山三人便都是得了定州被梁山泊袭取一事,三人书信,先共同在唐县县衙会面。三人知眼下定州城池已是被水泊梁山所占,王博岩大怒道:“梁山泊贼寇竟敢如此猖獗!先前被剿灭一回,如今不知怎的又度复起,还愈发嚣张,竟是来袭这定州府城,我即是为一县之长,怎可纵容我境前盗贼如此肆意妄为,博岩在此起事,请二位官兄和我共发县城兵马,去打定州。以我三县兵马,岂会怕他一府贼兵!”话音刚落,却只见门外闪出一人,叙礼一拜,缓缓道:“还请大人息怒,小人在此有一愚昧之见,斗胆伏乞三位大人细听。”董观望眼去看,是自己前几日拜投来的一门客,原来这董观平日里便仰慕昔日孟尝风范,素喜结交四海好友,家中门客也有无数,眼前这人便是前不久慕名来投奔的一名门客,名叫周引。董观便问道:“周先生有有何所说?”周引道:“若是贼寇罪大,则以县城王师进讨,此乃大人尽食毛践土之责之固理也,亦为法理之所在也。可依在下愚见,此事不可急,更不可为。”王博岩道:“何故之有?”周引道:“战阵之事,贵有强兵,先贵有良将。唐县县贫民弱,不易调集大军。涞水县行路崎岖,难以兴长途跋涉之军。易县城外山头林立,好汉众多,时时威逼县城,必需以强军驻守,保佑一方百姓安宁,此为三县联军进讨而不可为也。”霍启山沉吟半晌,又问道:“那敢问先生,又何故不利在急也?”周引道:“若真是以水泊梁山之势,眼下窃据定州,进则可攻取唐县,退则可占据涞水,若因钱粮不足意图弃城而去,回则路途必经易县,仍需有重军拦截,故而三县兵马皆不可轻举妄动。然定州城内钱粮充足,若是以区区三县之力而围剿,绝非上策。轻敌冒进,必遭大败,故而三位大人万不可以轻视。此为在下论之所谓不利在急也。”三人听罢,又复沉吟。王博岩道:“那敢问先生,可有妙计?”周引不慌不忙,又在三人面前说出一席话来,毕竟这周引又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四员官将:
黄奎、尝葳、李豹、李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