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剿灭梁山封将侯,渺渺烟波接素秋。
抗金不力失先志,不知悔改家散仇。
天明不遂奸人志,一朝翻成狴犴囚。
虎头蛇尾袭定州,可怜百姓骸骨重。
话说当时刘广低声对慧娘、云天彪二人说道:“亲家你如今身陷牢狱,乃朝中奸邪作祟所致,这定州知府尝葳与亲家你是素有恩怨,亲家你在此多日必会遭他迫害,所以我便谋划伙同了前不久调任来此驻守的祥麟兄弟,赚开城门,救亲家你逃出此地。”云天彪思考片刻,惊道:“竟是尝葳那厮!”原来这尝葳有一同胞族弟,名唤尝武,在云天彪还未任景阳镇总管前便是一直任着这景阳、马陉两镇的总管。曾几何时也是权势滔天,多年下来敛财无数,云天彪升迁景阳镇总管时,知晓此事,便托朝中友人上奏,将这尝武罪状一一罗列,奏请弹劾,不过数日,尝武便被撤职贬官,发配定州。好在定州知府便是他哥子尝葳,平日里百般照料,可惜平平之事,竟是要节外生枝。这尝武明明只是个咸腌货色;却偏要去附庸风雅,胸无点墨,却要书写大作。那所为《春秋大论》的初本,便是出自这尝武之手。可云天彪也同为看上这般大作,便借口当时弹劾一事,将此初本占为己有,并稍加粉饰,便是那回在景阳镇陈希真所见的初本。尝武也因此事,含恨心中,郁郁而死。就是因此,尝葳便和云天彪结下了深仇大恨。先前云龙来借兵时尝葳尚还未认出其本是云天彪之子,怪只怪在那王要清临行前非要同他好友——那府衙里的师爷黄奎吃酒炫耀一番,这黄奎听了王要清描述云龙生的那般模样,心里也是暗暗惊道:“这人莫不就是那云天彪的儿子?”这黄奎平日里又是个快嘴,时时话不离口,回到府衙后便对那尝葳说起此事,尝葳心里大惊,暗道:“我正恼恨我兄弟无辜惨死,这仇敌便把他儿子送我跟前,真是天赐良机。”又知眼下云天彪因战败贬官于此,心里便是有所盘算。不日,周引便是携着慧娘逃回定州城内,尝葳借故便将云天彪押入牢中,每日烂鱼臭羹的饮食不断灌下,狱卒也是奉令使尽百般本事折磨云天彪,好不痛快。
当下刘广说了此话,云天彪听了却是摇头道:“亲家,你我皆是朝廷命官,怎可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刘广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为亲家你早日脱离苦海,我当要如此。”云天彪道:“事已至此,也只得先行此计,只是逃出此地,还能去哪?”刘广道:“按周医士所说之计,等破得定州后,亲家你可先暂回我河北留守司处,韬光养晦,待到我皇圣明下诏,免去亲家冤罪。”云天彪双手抓着木栅道:“即是这般,便请亲家你多多费心。”刘广携着慧娘、周引退出监牢,返还驿站,慧娘道:“此番救我公公之事,皆是周医士之功也,若是事成,慧娘必会感激不尽。”看官,这刘广身处河北,怎会时隔近一年时间,方才来这定州荒州?原来此番慧娘重病,全靠周引每日随身照料,形影不离,方才医好慧娘那突发之疾,如此耽搁一年有余。刘广道:“话虽如此,敢问周医士,此番若是真攻下定州救得了亲家,可周边三县,唐县县令董观、涞水县县令王博岩、易县县令霍启山三人都是有勇有谋之人,若是到时我等攻破城池,以区区一府之力如何抗衡他们三县之兵?”周引笑道:“此事刘姑娘早已与我商出计策,只是眼下刘姑娘身病未除,不可远走,小生不才,愿替刘姑娘奔走一番,凭某三寸不烂之舌,劝阻下那三县官兵。”慧娘起身谢道:“多谢周医士这般相助,只恨慧娘无以为报。”周引摇首,只道:“愿顺诚侯事成之后会要信守诺言,勿要伤害城中百姓。”说罢,周引推门而出,骑上快马,奔唐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