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河道:“他们从始至终,都不关心新法。他们只关心,推行新法的制置三司条例司,到底掌控在谁手里罢了。”
江菽听了这话,醒醐灌顶,惊出一层冷汗:“这也太……”
他想说太匪夷所思了,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忽然正了颜色,跟孟长河道,“我带你去趟周府,你心底还有什么疑惑,直接问周谌安。”
……
周谌安看着眼前人,戏谑道:“江大人知道走正门了,这回来,还为三年前科考的事?”
江菽点头。
周谌安微笑,将人迎了进去。
孟长河也要进去,被他拦下:“这位先生就不必了,门外侯着吧。”
江菽道:“要见你的人是他。”
周谌安哼了一声:“去年这小子惹我不高兴,今年还敢来上门?”
孟长河知道,他说的是帮和尚作证一事,面色讪讪。
江菽道:“不就是罚了二十斤铜嘛,多大点事!”
说着,便把孟长河拽了进去。
周谌安倒也未怒:“说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孟长河便开口道:“熙宁三年科考,有无提前获知名次的可能?”
周谌安一笑:“你倒问得委婉,直接说呗,本官有无受贿对吧?”
孟长河道是。
周谌安道:“你该知道,本朝试卷糊名制。换做是你,你能辨得谁是谁的卷子吗?”
孟长河道:“若是他本人就与主考官相熟,文字里藏了珠玑,作为暗号呢?”
周谌安一笑:“那你得去户部打听啊,查查谁是谁小舅子,谁的文章又经了谁指点?”
孟长河被他取笑,一时也忘了该怎么问。
周谌安自觉无趣,也不闹他了:“你忘了最简单一种可能。科场惯例,那些名声在外的学生,省试前,都会选处茶楼**,互相题诗比对。”
“他们当中推举的最优者,往往十之八·九,就是当年科考状元。”
周谌安道,“所以你们错了,他们一开始就不用让谁谁谁考上状元,他们只需知道,谁是状元就行了。”
江菽插话:“他们?你说的是谁?”
周谌安笑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只觉得蹊晓。席升云那年,被随意安个罪名发配,至今我也没看出用意。他家里只有一个快饿死的老母,也没有什么娇俏小娘子……”
江菽见他越扯越远,赶紧打住:“你是怀疑吕清霖?”
周谌安抖开扇子:“我可没说。”
江菽道:“你说了娇俏小娘子,吕清霖贪图女色人人皆知。”
周谌安默认:“行吧。”
孟长河见两人扯嘴皮子,只好自己问正事:“可他如何知道,王相那年,一定会在别的卷子里抽一份呢?”
周谌安道:“吕清霖不知道,自会有别人知道。比如说,那人恰巧是王相的学生……”
江菽一挑眉。
周谌安也不掩饰:“我说的就是吕闫飞。”
江菽斥他:“你别掺和私人恩怨进去!”
周谌安哂笑了一声。
孟长河问什么私人思怨。
江菽道:“去年,他娘子看上两斛珠,主持市易司的吕闫飞,多收了三千贯钱。”
周谌安笑得高深其测:“我器量有这么小吗?江大人你也不想想,这两人是叔侄关系,有些事,还是家里人办才放心呐。”
他这话说得在理,何况,吕闫飞主持市易司以来的的劣迹,皇城司不是不知。
江菽鼻子哼了一声:“你说吕清霖跟吕闫飞勾结,证据呢?”
周谌安故作惊讶:“你是皇城司,来问我要证据?你们想搜证,沐梁城上下,除了官家,谁能拦得住你?”
江菽说不过这人,吃了瘪,跟孟长河两人走了。
孟长河问:“你相信周谌安的话了。是吕闫飞和吕清霖勾结,做了这一串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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