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贾蓉回到寺中,将贾琏欲娶尤二姐之意,告知贾珍,贾珍无话。
尤氏却知不妥,极力劝阻,无奈贾珍主意已定,况她与二姐本非一母,不便深管,也只好由他们闹去了。
还有一件,尤二姐曾与张华指腹为婚,只是张家早已败落,两家十数年音信不通。
贾珍遣人寻到张华,令其写下退婚文约。
贾琏感谢贾珍不尽,又与贾蓉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不过几日,诸事办妥。
初三日,一乘素轿,将尤二姐抬来,拜了天地,焚了纸马。
对这个新娶的娘子,贾琏是越看越爱看,越瞧越喜欢,不知道怎样奉承二姐才过得去,直以正妻待之。
二姐温柔随和,较着凤姐还有些体度,就论标致及言谈行事,也不减于凤姐。既嫁贾琏,便以贾琏为终身之主。
“成亲日子虽浅,我知道你是个精明人,”尤二姐敞开心扉道,“我虽长得标致,但已失了脚。”
“谁人无错?”贾琏道,“知过能改就好。我不在乎你过往如何,我只知你现今之善。”
尤二姐偎在贾琏怀中,道:“我的终身托付给你,生是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只是,我妹妹将来如何结果?”
“依我的主意,不如叫三姨和大哥成了好事。”
“你的主意虽好,就怕她未必肯依。”
果然,尤三姐并不与贾珍合污,稍不顺心便泼声厉言痛骂。日日挑吃拣穿,打了银的,又要金的,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罗绸缎,挥剪就铰。
贾琏见不成,便劝贾珍:“这样闹下去难保不生事。她虽是块肥羊,怎奈烫得慌,玫瑰花可爱,却是刺多扎手,咱们也降不住她,不如正经拣个人聘了吧!”
贾珍虽舍不得,也只好如此。
贾琏与尤二姐备了酒,特请尤三姐上坐。
“姐夫、姐姐,你们不用说了。”尤三姐神情凝重地归了坐,不等贾琏开言便先说道,“你们的意思我知道,只是终身大事一生至一死,非同儿戏,哪怕你们给我找的这个人,富比石崇,貌比潘安,我心里过不去,也白过了这一世。”
贾琏道:“好,你自己挑。你看中谁,就是谁。”
“这个人,姐姐知道。”
两人没想到,原来三姐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
尤二姐一时想不出。
“我知道了!”贾琏忽笑道,“三姐果然眼力非凡,也只有这个人配得上三姐了!”
二姐问是谁。
“一定是我宝兄弟了,别人她怎么看得进去!”
二姐笑道:“一定是了!”
“难道我们姐妹三个,都嫁你们兄弟三个?”尤三姐轻冷一笑,“天下除了宝玉,莫非再无好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