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包?”兵部尚书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
但见燕晴三下两下拆开了礼物,之后托了托手里脏兮兮的一块青砖,道:“尚书大人,你这是何意?我送你的,可是一对价值连城的夜光杯啊。”
“你……”兵部尚书简直要疯了,“你这厮……”
“你若真是喜欢,明说即可,何必做出这种事情呢?”燕晴道:“我这人呐,脾气有些怪。好好商量呢,黄金万两,挥手送人。若是跟我玩这种阴险手段,那一个铜板,也是不能让的。”说罢,燕晴脸色一沉,对绣娘道:“绣娘!走,随我去京兆府衙!本郡主要击鼓鸣冤!势必要拿回我晋王府的至宝夜光杯呀!实在不行,本郡主可是要去告御状的!”
兵部尚书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幸而一旁小厮眼疾手快,伸手搀扶了。
眼看着燕晴要走,兵部尚书咬着牙,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润。“燕晴!你莫要欺人太甚!”
“等着京兆府衙的差役来搜府吧。”燕晴丢下一句话,快步前行。
“等等!”兵部尚书体似筛糠,闭着眼,深呼吸。
倘若燕晴直接“告发”自己,无凭无据的,自己倒也不怕,直接矢口否认便罢了。因为一个顽劣郡主的胡话,而冒然搜一个尚书的府邸,是断然不可能的。
可是……
礼物“被调包”这事儿,燕晴自己就算是“人证”。她拿着“礼物”大摇大摆的进了尚书府,满大街的人都可作证。自己要说她的“礼物”本就是青砖——以她的名声而言,旁人应该会信。
可她若是死不承认,把事情闹大了……
嘶……
这跟告自己受贿,有着本质的不同!
受贿不成立的话,她即便是郡主,也难逃诬陷朝廷命官的罪责!
可若是“调包”不成立,作为“苦主”的她,好像不仅不需要承担罪责,还能到处胡说八道,败坏自己的名声。万一皇帝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真让府衙搜了尚书府,那可就不只是一对夜光杯这种小事了!
所以,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自己必然惹得一身臊!
为了区区身外之物,不值得!
过了好大一会儿,斟酌了利弊的兵部尚书挥了挥手,对小厮道:“去取夜光杯来。”
那小厮一愣,低声说道:“大人,夜光杯是老夫人心爱之物,怕是……”
“去取来!”说罢,兵部尚书稍事冷静,目光如炬的瞪着燕晴,道:“郡主殿下!代老夫向晋王和晋王妃问好!老夫执掌兵部,说不定哪天,会去晋地看看!”
“好说好说。”燕晴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
不消多时,小厮取来夜光杯,燕晴一手拿了一个,礼盒也不要了,转身便出了兵部尚书府。
绣娘看看燕晴得意洋洋的神情,再看看那一对夜光杯,道:“据说此物是人间至宝,‘夜光常满杯’,说的便是此物吧?”
“哈哈哈!是的。”
“好东西。”绣娘笑了笑,“一块破砖头,换一对夜光杯。真是……”
“别瞎说!什么破砖头?明明就是我母妃最喜欢的一对夜光杯。当初海城富商将此物送我母妃的时候,我母妃还客套了好大一会儿。不信你去海城找那富商问一问。”
……
兵部尚书府。
尚书连着灌了几口茶水,才算缓过劲儿来。
“爹!”他的幺子气冲冲的说道:“就这般给了她?那可是夜光杯啊!价值万金的好东西!”
尚书抬眼看向幺子,沉默片刻,说道:“来人呀。”待有家仆进来,继续说道:“把小公子拖出去,杖责二十。”
小公子瞪着眼睛,一脸的不解。
尚书深吸一口气,忽然暴怒嘶吼:“以后若是再什么话都往外说,打断你的狗腿!”
“爹!我说什么了我!您别听南平那个小贱人胡诌……爹!”小公子的求饶和辩解之声终于变成了凄惨的嚎叫。二十杖下来,屁.股都开了花。新笔趣阁
尚书正待继续教训儿子几句,却又听下人来报:老夫人昏倒了。
老夫人已然年过八旬,身子不好,性子又急。心爱的宝贝被人抢走,一时想不开,气血上头,竟是中风了。
阖府上下乱成一团,折腾了几个时辰,终究没能救过来。
……
晋王府。
晋王把玩着手里的两个夜光杯,问晋王妃道:“你说这么好的宝贝,晴儿是哪里得来的?问她,她也不说,神秘兮兮的。”
晋王妃笑道:“总不能是抢来的。”
“哈哈,吾儿虽然性子顽劣,却从不做无理之事。即便是抢来的,定也有抢的道理。”晋王笑道。
“那倒是。晴儿最喜快意恩仇,颇有侠者风范。”晋王妃微微一笑,又道:“我父亲说过:‘似是侠客行,惜为女儿身’。”
晋王哈哈大笑,“不可惜,不可惜。咱家晴儿可不是什么女儿身。”又看看手中的夜光杯,道:“晴儿要我明日上朝时,将此物献给圣上。却是不知何故。”
“你便将此物献给圣上就是了。给圣上献礼,又不能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