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将军站在城墙上睨视着一脸嚣张的李凌,笑容可掬的道:“陛下说了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在此苦苦相逼,你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吗?”
李凌听着他的话,终于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不对,他明明已经让那个人帮他将钱爻的记忆打乱了,可为什么却会是这样,难道是他没有做吗?
“陛下为何还是不愿见孤,不应该啊。”
穆将军唇角冷硬的说道:“为什么不应该?难道见你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陛下还说了,反正与你终有一战,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恰好这次国师大人也在身侧,自动请缨说要来帮陛下,永绝后患,恐怕呀,经此一役后,王上,你就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李凌听得他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是他没有……”
穆将军被他这有头无尾的话,弄得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他也懒得去猜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李孚一倒是挺好奇李凌口中的“他”到底是谁?或许是那个家伙,也说不准,毕竟从他醒来之后见过的这么多人来看,命格非凡的家伙还真是不少,除了钱爻外,还有秦俞秦玦兄弟俩,而且他们之间的这纠葛,可是非一般的深呢,而且还牵扯着一些别的东西,想想都让人头疼,可这些总归不是他来管的,说到底对于钱爻来说,他只要做好他分内的事就好。
他隐在一旁,在穆将军和李凌闲扯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时,就一直观察着李凌,虽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波动,可是却有一种堕落阴暗的气息,如影随形,伴在他身侧,连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过他也能大概猜到是某种巫术,于是故意诈他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只不过要让你失望了,他那种人心性固执而单纯,并不知道人世间的情感都是复杂多变的,毕竟凡人的爱并不仅仅只是爱,说不定其中还夹杂着无边无际的恨,他以为他做的很好,其实不然。”
李凌看着倏然出现在城墙之上,凭空而立的李孚一,心下一惊,不过他也是见过一些风浪世面的,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了,自己身旁也跟着个这么样的人,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你就是那位国师大人了?嗯,确实不同凡响,呵呵,只是却还不足以令孤心生畏惧。”
李孚一冷若冰霜的面孔上,在听到他如此狂妄的话语之后,也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不过却不是愤怒,而是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家伙一向识人不清,我也清楚的紧,不过这次他还真是瞎了眼了,竟然选择了你这样无知的人。”
穆将军听到这种不留情面的讽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连一旁站着的士兵们也辛苦的憋着笑。
“王上,你这次恐怕是有去无回呀,不知道你的那位杀手锏,会不会帮你呢?”
李凌气的那飞扬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呵呵,纵然你是那传说中的国师大人,想也不过是什么徒有虚名之辈吧。”
他甩了甩鞭子,很轻易的就震起了地上的几层尘土,飞扬到了空中,虽然气势凌厉,不过却没有方才那么具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了。
李孚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讥讽:“你以为你这小鞭子,能抵得住我的随手一击?”
李凌自然心知不妥,心里大声呼唤着梦魇,以为凭借梦魇的力量,一定能与他抗衡,可是那人却一直不理会他。
可看着李孚一那副冷漠无情,蔑视一切的面孔,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你是不可枉生杀孽的。”
李孚一一身银红色衣衫,随风而动,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嘲讽道:“我杀你可算不了什么杀孽,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我就是杀了你一百次又能怎样呢?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如此一来,说不定还是件功德呢?不错不错。”
穆将军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哈,想不到国师大人也是一个如此风趣幽默之人啊,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此时,李凌却听到了梦魇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他,你父亲说了,让我帮你,可你如今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愚蠢了,我要去找另一个宿主了,我能察觉到他是我命定的朋友和伙伴,现在这种局面,我管不了了,就祝你好运咯,哈哈哈。”
“你……你,你怎么如此不负责任?”李凌目眦欲裂,在心中慌张又恼怒的问道。
梦魇无所谓的说道:“没有法子,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要是与我的那位朋友联手,他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他拥有着可以让我疗伤的邪力,只要一点,便足够让我恢复那旧伤所带来的伤病,与他抗衡,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梦魇便消逝在了他的脑海中,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李凌听到这里,也终于心如死灰,其实这一刻他也等了很久,他遵从他父亲的遗志,想要将燕国据为己有,变成他们李家的天下,他努力了这么久,可是最终还是事与愿为。
他此刻终于是云淡风轻的笑了出来,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慷慨赴死,仿佛对他以来说就是一种解脱,他的身上从小就压了很多重担,有责任,有抱负,也有野心勃勃。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反正孤和你们早晚也有一战要打起来,不如就来个破釜沉舟,反正孤也无牵无挂,这燕国的江山对孤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执着的,今日无论是败,还是赢,也都是命中注定。”
李孚一听着他的话,有些怔愣,贪生怕死,一向都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是对于这么一个上位者。
“我不想大开杀戒,只许你一人性命便已足够。”说着他信手捏起了一个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呵呵,钱爻,可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人啊。”他笑着揶揄李孚一道。
人死之后到底会去哪呢?
是不是罪孽深重的人都会有此一劫呢,不过也值了,他这一死好歹也算是件风流韵事,算不得多俗气,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本就该是一个男人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事。
古有纣王,周幽王,倾尽江山为美人,虽然荒唐,却又足够流传千古,好歹他也能让后世的说书先生们有些营生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