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郊外,由三百甲组成的军阵行于最前方,战鼓动,甲士意气高扬跟随在他们身后的,是徒组成的阵列,为首的八名徒肩扛庄子的灵踏入曲地界而徒身后,则是参与了大野泽之战与阳州之战的大功之师而行驶在所有队伍最前端的,则是季孙斯、孟孙何忌以及宰予的战车季孙斯的御者由阳虎担任,而费宰公山不则为他担纲车右孟孙何忌的御者则是宰公处父,车右和乘则分别由在阳州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会、颜高担任至于宰予,他的御者是申,车右则是子路鲁军之所以会用这样的队列返回曲,全都是出自阳虎的安排案予本人吊然一再请辞,但终究不过阳虎的章志,再加上又有委孙斯等人从旁劝说,所以最终只能接受了这个安排而在回师曲的这段路上,宰予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阳虎、季孙斯、孟孙何忌等人对待他的态度又更亲了几分阳虎对他倍加信任,宰予尚且可以理解毕竟这一次鲁军大捷后,他在鲁国摇摇欲上指南而他力排众议采纳宰予计策的举,更是为美名最重要的是,宰予基本上可以算是阳虎一手打如果单是看宰予的表面成分,这简直是阳虎他对宰予态度亲近,这简直再正常不过而孟孙何忌与宰予结识的时间也相对较早,互有往来况且两人之间还师出同门,虽然他们没在一责是宰予的学长,因此平时对宰予也多有照可季孙斯的行为就有点出乎宰予的预料了这位被阳虎捏在手中拿捏了快三年的季氏宗主,不止时常与孟孙何忌一同来向他寒问暖,其至干还打算让孩子拜宰予为师他这是想做什么?
宰予正在思索之际,鲁军的前阵已经抵达曲城外未及入城,他便看见鲁与鲁国的一众公大夫正率领民众在城外迎接大军凯子路立于车上向前张望,低声冲着宰予和申道了句:“夫子也在”
他二人闻言,连忙容端坐,以正礼表他们刚刚坐正位置,就听见远方传来盛大的乐声宰予等人一听便知,那是大军凯旋之音一一乐紧接着,他们便看见大司马叔孙州仇乘坐战车向军阵驶来只见他左手拿着律管,右手持握节,来到鲁军阵前传达来自国君的命令“大军凯旋,国君命我为大军先导,引领有功将士往宗庙,饮至,策!”
季孙斯闻言行礼道:“季孙斯,奉受君命”
语罢,叔孙州仇便命御者调转车头,为鲁军在前带路而宰予则轻声出了口气还好,听叔孙州仇话语中的意思,国君这次应当是没打算大操大办,只是按照常规路数走一套就结束所的饮至策,说白了就是打了胜仗,大家一起喝个庆功酒,然后论功行赏而麻烦一点的操办方法,一般还要多出些献俘、授等步骤来献俘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把俘虏押到宗庙杀死天,以此来向祖先报告战争胜利的消息只不过这种方法如今用的已经不太多了,因为在周公制礼作乐时,曾严禁诸夏用这种方式对待兄弟之诸夏之间闹矛盾归闹矛盾,但谁要是敢这么对待敌国的俘虏,那名声可就臭完所以诸夏间一般采取另一种献俘的方法,即将得到的俘虏送给周天子,交给天子发落这种手段,雅称叫做‘奉天子以讨不臣具体解释起来,叫做‘造成既成事实再告知天子用大白话来描述,就是‘仗我已经先打赢了,天子你给我补个批文吧而授,则是奉上敌人的左耳,并以此来计算战功除此之外,还要在宗庙中向先祖的神主还愿等等乱七八糟的具体事宜不过宰予看到这里也感惊奇,因为鲁国身为礼仪之,在其他地方简省,宰予都可以理解但在礼仪方面从简,那可真是自打宰予生下来见到的头一回宰予正在好奇时,那边,叔孙州仇、季孙斯等人已经完成了交接军伍来到曲城下,乐愈加隆盛,周遭的乐师们也唱起了《弓》以欢迎这支大胜而归的正义之师“弓,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之钟鼓既设,一朝之”
(红漆雕弓弦松,功臣接过珍重藏我有这些尊贵客,心中实在很欢畅钟鼓乐器陈列好,一早设宴摆酒)三军主帅来到鲁面前依次见礼,宰予也走下战车,来到鲁面前拜见“大夫宰予,幸不辱命,得胜而还鲁看到宰予,笑眯眯的开口道:“人虽远在曲,但依旧听闻您在大野泽立下的功虽未能亲眼目您身先士、攻克阳州的盖世之勇,但您的事迹却早已在百姓之间口耳相传我鲁国有宰子您这样的贤臣良士坐镇,何愁万民百姓不得衣食丰足,何愁不能复兴先君伯禽日的伟业啊!”
宰予抬起脑袋正想要回答,结果他地一抬头,这才发现鲁今日的服装,怎么好像与往日大不相同堂堂一国之君,如何穿了件麻布衣服?
但好在他的反应快,宰予联想到今日凯旋仪式的简省,顿时有些明白了宰予拜道:“作战取得胜利,这哪里是下臣的功劳啊!这一切,都是国君您的恩德所致啊!
有您的恩德在上,宰予在中奉受您的命令,之后再传达给下方听令的士们罢了如果您没有恩德的话,士们又如何会听从我的调遣,众将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奉受您的军令,奋不顾身的去与强大的齐国搏斗呢?
鲁听到这里了一下,旋即笑着摆手道:“大夫不必谦让,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人又哪里有什么德行可言呢?”???..coM
宰予回道:“下臣虽然学识浅薄,但愿意谈一谈您所具备的德行”
鲁之前还以为宰予是谦虚的推让功劳,所以才拿他的德行说事,谁能想到宰予居然是认真的鲁惊奇道:“难不成人真的有什么德行吗?
宰予道:“您当然是具备德行的人了《礼》中说:如果国家八月不下雨,国君吃饭就不杀牲如果年成不好,国君就要舍去罗绸缎、金银珠玉,身上只穿麻布之衣,束发的饰物也只用竹在关口和桥梁处不收租税,减轻商旅的负担禁止在山泽采伐渔猎,让鱼虾鸟兽得以存续减免田亩的税,体现对百姓的仁爱之心停止大兴宫室的举,约束自身的欲望有了国君做表率,大夫们也应效仿他的举,不去建造新车、舟船,不劳役百姓现在鲁国已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下雨了,田地的年成收益也将因此减少而您现在下令简省礼仪,换上麻布粗衣,恐怕就是为了与民众一起共度艰难吧?
如果像是您这样的国君,都不能称之为有德行,那么什么样的国君才能被称为有德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