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兄,朱兄,我们还是不在这里吃了吧。”
王宵就觉得心里的不安一阵紧似一阵,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于是忍不住道。
“王兄,说笑了吧,来都来了,一副苏州水席而己,难道是怕吃穷了我,哈,我娄居辰最爱交朋友,几百两银子根本就不算个事,孟兄朱兄,你们来评评理?”
娄居辰怎么可能让王宵走,当即面色一沉,不悦道。
“是啊,娄兄也是一番好意!”
“吃完咱们就回去,绝不耽搁。”
孟宪与朱律相视一眼,均是现出为难之色,毕竟还没开席就走,确是不近情理,传出去还会被人耻笑。
王宵暗暗摇头,他也不清楚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没法强行把孟宪朱律拉走,如果自己走的话,必然会产生裂痕。
他还指着孟朱两家的三万两银子救急呢。
“或许是我多想了!”
王宵点了点头,但是坐等命运的审判不是他的风格,他始终认为会有事情发生,于是四下里看了看,走向窗户,推了开来,墙下便是漆黑的河水,不由问道:“两位兄长,可会凫水?”
“哈!”
孟宪哈的一笑:“咱们姑苏地带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在河里玩耍,哪有不会凫水的?”
“静之兄怕是玩心动了吧,行,院试过后,咱们去太湖里掏河蚌,比谁捞的多。”
朱律也跃跃欲试。
王宵微微一笑,回到座位。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玉娘领着五个姑娘步入屋内,其中四个,捧着茶蛊,最后一个是琴师,抱着副瑶琴。
“教四位公子久等了,这可是咱们蝶香居里最有名的姑娘,都是十五六岁的年龄,听闻是四位公子,都高兴的紧呢,好啦,妾杵着也是碍眼,现在就去为公子们张罗菜式,姑娘们,可得把几位公子侍候好了。”
玉娘笑着介绍了下,翩翩而去。
“见过公子!”
五女盈盈施礼。
琴师把瑶琴摆放在琴台上,调试起来。
另四女各自选定目标,倚着坐下,王宵身边的女子一袭浅绿褙子,内里是刺绣水仙妆花裙,两侧发髻旁,各垂下一条小辫。
这是清倌人的标志。
烟花女子不管梳什么发式,都要垂两条小辫,以彰显自己的清倌人身份。
卧草!
拿个清倌人出来,这是多看得起自己啊!
在这种地方,如欲与清倌人共赴良宵,没有几千两银子兜不到底,不过王宵美人见多了,不说十四娘貌若天仙,就是他的前未婚妻张文灵的姿色,也比这女子胜上数筹,他是完全不感兴趣。
“公子,请!”
女子奉上茶,笑吟吟的看过来。
王宵正要接过,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并还有隐约的呼喝:就是这家,记着,就说以揖拿盗贼为名,有人看见盗贼潜入宅中,一个都别放走,全部带回府衙大堂!
‘喀嚓!’
脑海中,仿如一道闪电划过,撕开了迷雾!
难怪自己会心里不安,原来如此!
好一条诛心的毒计!
“孟兄,朱兄,快走,有衙门的人来查房了!”
王宵急道。
“什么?”
“没动静啊!”
孟宪与朱律均是一怔,他们的耳目,远不如王宵聪慧,况且前院还有丝竹嘻笑声传来,正是靡靡岁月静好之时,实在没法相信会有衙门的人来,同时也没完全弄明白此事的后果。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苏州府抓捕盗贼!”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用力的拍门声。
王宵又道:“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两位兄台可曾想过被带去衙门调查的后果?”
瞬间,二人警醒过来。
这事的性质诚如王宵所说,不涉及衙门,什么事都没有,或者说,如果不是在这个时间点,既便去一趟衙门也无大碍。
毕竟自己都是有身份的,有头有脸,怎么可能做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