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人人满面红光,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但王宵清楚,根源在于自己,中了案首让人看到了希望,也让人敬畏。
如果自己考不中秀才,只怕就会有人把织云锦的方法给卖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王宵从不高估人性。
说到底,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身边的人不会背叛,也不敢背叛!
‘两个月后的府试,我一定要中!’
王宵深吸了口气。
虽说案首必中秀才,却也不是十拿九稳,如果出了意料呢?
他不相信张家会坐视自己一步步考上去,毕竟张家退婚已经成了吴江的笑话,被贴上了有眼无珠的标签,并且随着自己走的越远,就传播的越广。
要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只能打断自己上升的势头,甚至物理消灭。
在中了案首的那一刻,王宵就清楚,自己与张家再也没了转圜余地,两家中,必须有一家家破人亡。
不觉中,五日过去。
这五日里,王宵按步就班的读书,练剑,并且每日抽出工夫去指点织工研制云锦,他虽然没有动手能力,但是有来自于后世的眼力与全套编织方法。
这日,坊间突然有了传言,说王宵父亲失踪的附近,说有人曾看到一名道人赶着一群羊过路,羊群有些奇怪,不能喝水,不能进食,哪怕又饿又渴,咩咩直叫,那道人都心硬如铁。
小县城里,没什么新鲜事,很快的,消息传到了王家……
小青立时现出欲言又止之色。
“青儿,怎么了?”
李氏不经意问道。
“这……”
小青看了眼十四娘,咬牙道:“我听说过,有一种邪术名为造畜之术,以事先制好的符水喂给人喝下,再配以某种邪恶的手段,可以把人变成牛马猪羊等畜牧,驱赶着自己走,那道人或许便精通此术。”
“什么?”
李氏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阵阵发白。
“娘,您是不是怀疑爹……”
王宵心里也格登一下。
“别,别乱说!”
李氏连忙阻止,可面色却越发煞白,联系到丈夫连人带货莫名其妙失踪,难保不是被妖人下了造畜之术。
“娘,我去看一看,问问当地的乡民,至少能安心些。”
王宵刷的站起。
李氏看了看天色,迟疑道:“都已经下午啦,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吧。”
“没事,横竖几十里地,只看一看就回来,我先去换衣服。”
王宵摆了摆手,径直向内屋走去。
“等等,我也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吧。”
小青也站了起来。
不片刻,王宵换上了一袭短打劲装,摸了把柴刀别在腰间,小青则是束腰短衫,青色长裤,足踏乌头描金鞋,青帕包头,英姿爽飒。
李氏看着小青,越看越满意,叮嘱道:“宵儿,要照顾好青儿姑娘啊。”
王宵暗道了声,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他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是小青的对手,但还是道:“娘,放心吧,姐姐,我们去了!”
小青如侠女般,抱了抱拳,便与王宵骑上马,出城而去。
如王宵这等商贾人家,畜力多用骡子、黄牛,家里的马,也都是驽马,跑不快,不过横竖几十里路,倒也不碍事。
从吴江到苏州,有一条沿着太湖的小道,寻常人家和商贾多从此处来往,沿途有很多渔庄,从太湖中打出的鱼虾、螺丝、河蚌,以及各种湖鲜,现卖现做,价格实惠,味鲜肉美,很多人都好这一口,宁可绕些路,以致于沿运河的官道,反而走的人少。
再过了吴淞江,便是苏州府地界。
王宵父亲失踪的地方,处于太湖和吴淞江的夹角地带,林木茂盛,一条小道穿林而过,府城和县城都曾派过经验丰富的班头前来勘察,却一无所获,如同人间失踪。
当王宵与小青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
看着前方那隐隐透出些许绿意的树林,小青提醒道:“自古有逢林莫入的说法,我们小心些,把马栓在道旁吧。”
“小青姐姐说的是!”
王宵翻身下马,与小青把马匹拴在树上,任由马儿自行啃草,便往林中走去。
树林中,带有一股泥土的腥味,但更是隐隐有一种腥骚的味道。
“不对劲,怎么有股猪瘟味?”
小青秀眉一拧。
“哼哧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