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在越王府住下了,却没想到一住就是三天之久,其间不仅没有见到越王杨侗,就连杨青若也没回来过,仿佛把他遗忘了一般,不过施总管每天都会过来嘘寒问暖,热情得连高不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四天早上,杨青若还没回来,高不凡心中越发的不安了,很明显,青若是绝无可能把自己遗忘在越王府的,估是被什么事羁绊住了,情况只怕不妙。
高不凡吃完王府下人端上来的精美早点,正在院中活动拳脚,施总管又准点迈进来,笑眯眯地道:“高大人早安,今日的早饭可合您胃口?”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施管家,你实话告诉我,青总管如今是不是不在洛阳城中了?”
施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高大人如何得知?”
高不凡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的确没有猜错,青若如果还在城中,不可能连续四天不回来找自己的,淡道:“在下猜的,青总管现在何处,烦请告知一二!”
“这个……”施管家正着犹豫,高不凡已经一拱手道:“既然施管家不方面告知,那在下便告辞了!”说完便向院外大步行去。
施管家连忙伸手拦着,陪笑道:“高大人稍安勿躁,青姑娘有任务暂时出城了,过两天就会回来!”
“什么任务?”高不凡目光炯然地盯着施管家,后者竟被盯得心头有点发毛,轻咳了一声道:“本来此事要保密的,但现在说出来也不打紧了,杨玄感的大军日前已经杀到洛阳城东边,越王命河南郡丞辈弘策率军迎战,只是辈弘策不敌,屡战屡败,越王怀疑裴弘策已然投敌叛变,所以命青姑娘率飞羽卫前往调查。”
高不凡闻言心中稍安,青若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假如遇到危险,只要她想逃命,很难有人拦阻得住她,于是抱拳道:“谢过施管家告知,在下已在王府叨扰多日,深感不安,在此先行告辞了。”
虽然在越王府中好吃好住,但跟坐牢差不多,还是到外面住客栈自在些。
施管家见高不凡还是坚持要离开,不由神色有些不悦道:“高大人此时离开,可是鄙人有所待慢了?”
高不凡摇头道:“施管家多想了,在下只是有私事要办,待在王府中多有不便。”
施管家闻言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其实高大人若有事,可以随时出入王府的,鄙人跟府卫打声招呼就行,要不高大人还是继续在此住着吧,免得青姑娘回来责怪鄙人招待不周。”
高不凡正犹豫着,两名王府士卫大步走了进来道:“施管家,王爷请高大人前往徽安门相见。”
施管家闻言愕了一下,不过马上又笑道:“幸好高大人没有离开,要不然王府召见还得一顿好找。”
两名王府士卫都十分年轻,大约二十出头,身材挺拔,神清目明,各挎着一把腰刀,体内血气充盈,显然身手都不弱,他们目光好奇地打量了高不凡一眼,拱手施礼道:“王爷召见,还请高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高不凡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跟着两名王府士卫离开了越王府,早有下人把寄养在王府中的大青马给高不凡牵来,刀弓都挂在得胜钩上。
高不凡本来还奇怪越王为何会在徽安门召见自己,当见到自己的坐骑兵器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顿时心中大安,很明显,这次召见断然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两位兄台如何称呼?”高不凡翻身上马后,对着同样上了坐骑的两名士卫抱拳问道。
两名士卫连忙答道:“不敢当,在下苏定泰(韦大中)!”
高不凡心中一动,问道:“苏兄可认识千牛卫苏定岳?”
苏定泰笑道:“正是在下家兄。”
高不凡恍然道:“难怪看着有些面善,名字也相仿,原来是定岳的亲兄弟。”
苏定岳正是当初在辽东跟随高不凡征战,最后活下来的八名千牛卫之一,也是辈行俨的好友。
苏定泰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由衷地道:“家兄来信中对高大人也是赞不绝口,高大人在辽东以少胜多,纵横无敌,威震敌胆,在下对高大人神往久矣,没想到今日得见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高不凡淡然一笑道:“传言多有夸张不实之处,不足为信。”
苏定泰正容道:“高大人谦虚了,别的不说道,前不久高大人才单独枪匹马收服涿郡鹰扬府两百余骑兵,又仅率两百骑直闯叛军敌营,毁石机,破箭楼,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救出被困在黎阳城中的飞羽卫,简直是神人也!”
另一名士卫韦大中也目光崇拜地道:“可不是,高大仅率二百骑就敢闯万人敌阵,真英雄豪杰也,咱们光是听着就不觉热血沸腾,嘿嘿,不怕直说,现在王府的士卫都对高大人折服得五体投地。”
高不凡暗汗,看来青若这败家娘们肯定在越王面前替自己“吹嘘”了,少不得又谦虚几了句,接下来,三人一边聊一边往徽安门策马而去。
高不凡本来就十分健谈,而且脾气好没架子,再加上有苏定岳这层关系在,所以三人很快就熟稔起来,高不凡趁机问道:“定泰,越王殿下为何会在徽安门召见本官?”
苏定泰神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沉声道:“河南郡丞裴横策不敌杨玄感,全线溃败,眼下反将杨玄纵已率三千精兵杀至徽安门外了,估计是想攻打含嘉仓,以断城中的粮食,越王和民部尚书樊大人如今正在徽安门城头视察敌情,得闻高大人文武双全,勇猛无敌,是故召来相见。”
高不凡闻言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十岁不到的越王不赖啊,有明君之姿,小小年纪竟然敢上城头观战,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