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坎被当做刺客拿下,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少年必死无疑,可最终被流放弱河,并以一州性命威胁,不得自尽。
宋永恩轻轻摇头,说道:“就算不是你小子,没有那一场失败的刺杀,这场局仍然还会布下,换句话说,你小子中了头彩,钓饵刚好是你!”
李坎还是不太明白,难道这五年多,就只是乾元皇帝布下的一个局吗?
谋的又是什么?
竟然要以南离一州性命为筹码!
宋永恩道:“起初呐,老夫还以为,你小子可能是南离皇室的皇子,乾元皇帝自然不会放过你,以一州性命做要挟,不知蒙骗了天下多少人。”
李坎道:“我哪里是什么皇子,我爹娘不过是南离三十万烈甲士中的两名小卒,我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军人遗孤吧。”
提起爹娘,李坎望向南方,眼眶微红,如女儿家抹了眼影,小声喃道:“什么时候能可再回故土,到南离城外祭奠一番。”
宋永恩瞧见李坎忆起爹娘时的悲鸣,轻轻开口道:“路就在身后,归途就在身后,不急于一时,不急于一世。”
李坎回头,望着竹筏在水面上的破开的波澜,说道:“老头,这个局,你打算怎么破?”
宋永恩捏着胡须,迟疑了片刻,说道:“乾元皇室布局五年,入局只在一念一瞬,入局既是破局,只是这结果才刚刚开始。”
宋永恩随后又道:“这么和你小子说吧,即使你小子自尽了,乾元皇室也不会真的诛杀南离一人,吓唬你的。”
“我既已入局,你这只钓饵也就没用了,大概率是会被杀掉,可怜你小子至今还心念南离一州性命,不敢自尽,倒也对得起南离世人为你小子塑像立庙了。”
李坎听完一愣,诧异道:“为我塑像立庙?”
宋永恩点了点头。
前年老人云游天下时,途径南离州,只见弱河边上立着一座名为‘离子’的小庙屋。
庙屋虽小,但香火出奇的鼎盛,一时好奇便瞧了一眼,小庙屋里供奉的竟是一个相貌极年轻的少年。
当时还不知道少年是谁?
宋永恩还以为是南离州的土鳖河神,未曾想,如今竟是近在眼前,感情南离世人拜的竟是假神。
李坎极力掩饰脸上雅兴,老人瞅着突然就来了一句:“瞧你那个死样。”
宋永恩心中有些感慨,就是这么一个衣不遮体,屁点本事都没有,被人拿捏的死死的可怜虫,竟有世人为他塑像立庙!
这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上一个时代的不灭强者们,各为其主争夺天下气运,又有哪个不想被世人铭记?
生前斗的惨绝人寰,死后皆埋骨中州武坟原,神州武道榜也只是乾元皇室一统天下后才评录的,那些强者们若非真的是惊才绝艳之辈,哪里还会有人记得他们。
纵然一世无敌,到头来也不过一捧黄土。
真正能够让世人记得的,不过尔尔。
再说这塑像立庙简单,可让一方世人甘心情愿的焚香礼拜,比登天都难。
说不得还烧着香骂你,气运没捞到,到头来反倒尽聚一身霉运。
但李坎这小子,就做到了。
正因为此,乾元皇室用完,又怎么可能会留这小子活命?
这小子可是此局原定的利益。
独享一州气运,怀璧其罪。
换句话说,李坎这小子,五年前就在中州武坟原预订下了一个坑位。
就算不死,估计也只能留在中州喝一辈子的樱花茶了。
这个局,好破,又难破。
宋永恩暗自思量着,不与李坎商量,只因根本就没有商量的必要。
破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这小子在局破后活下去?
若不然,这个局也就算白入了,还不如此刻一走了之,让这小子自生自灭。
布局者谋,入局者亦在谋。
宋永恩想让李坎这颗棋子彻底脱离棋盘,觉得唯有先断这小子身上一州气运,成为真正的弃子,乾元皇室才方有松手的可能。
见老人这么久不说话,李坎皱眉,问道:“老头,你真有办法吗?”
不是不相信,只是想确认。
宋永恩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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