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闻言猛地抬头,“父皇,儿臣岂会做此事!”
“朕希望不是你,下去吧。”永治帝说完就拿起一本折子看了起来。
“儿臣告退。”赵熙声音低哑,转身之际,眸子瞬间沉冷。
父皇,你既知道我对赵廓不满,又缘何还要如此宠幸他,他一个亲王,用度规格与他这个太子齐平,这算什么!
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步步紧逼,你瞧不见!他小小哭诉一下,你倒是心疼的紧!
万两黄金,我搬空太子府,赈济灾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
赵熙手指颤动,眸子里尽是戾气。
回了太子府,赵熙一进书房,抓着大案的边角,胸口剧烈起伏。
别说河道一事不是他做的,就算是,又当如何,废了我啊!赵熙心里疯狂咆哮。
手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吼叫,赵熙猛地将大案上所有的东西挥在地上。
“既然那么喜爱他,当初何不立他做太子!”
赵熙愤喊出声,一把掀了书房的桌案。
“殿下,太傅来了。”书房外,太子的亲随低声说道。
“不见!”赵熙朝外怒吼。
“殿下…”
“孤说了不见!”赵熙拿起椅子就朝门上掷过去。
“把门打开!”书房外,太傅孔达面色肃冷的对守在门外的太子亲随说道。
太子亲随一脸为难的朝孔达拱手,“太傅,殿下说不见,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孔达听着书房的打砸声,沉了眸,大步上前,一把推开门外守着的太子亲随,抬脚就朝门上踹去。
“太傅!”
太子亲随就要拦住孔达,可在孔达的一视之下,站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两三脚踹开了门,孔达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太子,敛眸叹了一口气。
“你是太子,须得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孔达上前把赵熙扶起来,替他整理衣冠。
“东宫之位,风光显耀,却也沉重无比,行差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晋王紧逼,你心里定是恼恨的。”
“但河道,关乎万民,你不该朝它下手,太子,你这次、真的错了。”孔达叹声道。
为君者当为百姓谋福,而不是为了权位之争,坑害他们。
便是宴向他们修成了河道又如何,晋王固然有功,万民称赞,但也就是面上风光。
太子依旧是太子,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一再劝诫他,缘何他就是沉不住气!
孔达心里说不上来的失望,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不该是这样的。
“太傅也觉得河道被毁一事是孤下的手?”
赵熙眸光转冷,他的确有想过那么做,但他终究是太子,自小受名士熏陶,习治国之道,民贵君轻,几番犹豫之下,他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他都做好了赵廓在他面前得意的准备,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怀疑的目光对上他!
赵熙退后两步,一阵大笑,错了,不是怀疑,是认定。
原来,他竟是一个德行如此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