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贞只是心思稍转,便知道这话不对。
崔其贞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德行,从小到大母亲眼里看不看得上他,崔明贞还是知晓的。
以前在崔家那会儿,一家子是其乐融融的和睦,母亲尚且不大爱理会崔其贞的事情,更何况眼下呢?
为着二郎险些折在崔其贞手上,更为着祖母的过分偏心与袒护。
要不是母亲彼时实在敬着祖母,时刻都惦记着孝顺二字,只怕重则要了崔其贞一条命,轻则也是要让父亲将他逐出门去,再不许他做崔氏子的。
怎么可能如今一变脸,倒替崔其贞操心起婚事来?
还有往家里传信这事儿——为着崔其贞那一身脏病,他的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有个着落。
二叔和二婶不知道为这个着急上火多少次了,但是父亲的态度是很强硬的。
家里面能够为崔其贞遮掩过去的荒唐事,不至于他彻底没了脸面,连在人前行走都再不能。
可要是想叫家里头帮着去做那等子伤天害理的事情,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那是万万不能的。
家里面有父亲一力的压着,二叔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母亲肯出这个头,替崔其贞解决掉婚事,二叔巴不得呢!何须去写这封信呢?
崔明贞眼中一滚:“母亲就不要拿这个话来诓儿子了,崔其贞的婚事,是临行之前,祖母最后托付您的事儿吗?”
提起崔家的老夫人,丹阳长公主双眸中闪过倦色。
崔明贞见此情景,立时就明白了。
果然是祖母。
他也黑了脸:“父亲就不管?”
“你父亲最是个孝顺的人,但凡你祖母开了口,他就没有不应的,哪怕是这么混账的事。”
丹阳长公主嗤了声:“这些年你祖母肯收敛,是因为实在不好为了一个崔其贞,真的同你父亲母子撕破脸,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指着你父亲,指着长房,撕破了脸,谁去庇护你二叔一家?再加上那时还有我在——我同你父亲虽然已经分府别居多年,可是我还是崔家大妇,此等事少不了要过我的手。我的性情你祖母知道,她也不好真的仗着婆母身份就要求我如何。我与你父亲夫妻情深时候自然事事肯听她的,没有了那样的情分,她知道她未必指使得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