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后宫有这么多的女人，最了解他的，却只有吴氏一人。

大抵是因年轻时候爱到了骨子里，后来由爱生恨，又恨透了。

是爱是恨都好，她本就会比旁人更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以他的心思，她也最清楚。

见永安帝不说话，吴皇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还真是个小人。

“摄政王心尖上放了人，他那样的性子，是不会叫那姑娘受半点委屈的。皇上要赐婚，他一定抗旨不遵。不过皇上要的，就是这个抗旨不遵——或许皇上不会亲自下旨。”

远在大相国寺吃斋念佛的老太后，在她死后，大概也会为着“六宫无主”，被永安帝请回京中，坐镇后宫。

此事由她出面，最合适不过。

永安帝见她把什么都猜的那样准，也突然就没了兴致：“你说得对。朕早已经派人去回过母后，等你死后，母后会回京，坐镇未央宫。后宫的事，总不能一直叫贵妃代为打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母后是长辈，在大相国寺祈福十年，如今回京，自然功德圆满，她看着傅孤寒至今不娶，又同个平民之女纠缠不清，当然看不过眼，哪怕是要给先帝一个交代，要给他指个名女贵女做正妃，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这事儿不必宣旨，只把消息放出去，无论是韦氏还是谢氏，那样的门第，还比不上一个鬼医的分量，他把人得罪个干净，朕要的朝堂新局面，自然也就有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这事儿一点儿都不下作。

吴皇后深吸了口气：“也是。皇上一向都是这样的。有情人算得了什么？拆散不拆散的，皇上也不会放在眼里。感情二字，于皇上而言，本就最是无用的。摄政王的情比金坚，用情专一，倒正好可以为皇上所利用，用来在朝堂之上打压他，都用不着你亲自出面，还可避开你心里最恐惧的事情，横竖是旁人为难摄政王，不是你。啧，皇上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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