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永安帝还能和她说些什么呢?
难道去回忆过往几十年间那些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甜蜜和温情吗?
那太可笑了。
永安帝反而庆幸,她像极了一个皇后。
尊贵,体面,她何尝不是不容许旁人践踏半分。
说起来也该是如此的。
她是吴氏嫡长女,自然该是如此。
聪明又能干,既然敢做,就敢担当,不会哭着来求饶,更不会说什么悔不当初。
恐怕此刻她心中所想,最最后悔,便是当年嫁给了他才对。
永安帝面色彻底冷了下去,往身后一靠,斜着眼风扫量吴皇后而已:“不然你猜猜看?”
吴皇后眼皮往下垂了垂:“皇上心思难测,我是猜不着的,不过也愿意试一试——”
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林氏与胡氏皆有孕,又都是男胎,皇上的身子骨再不复壮年时,大病一场后,其实总是落下了病根的。朝中没有了太子,摄政王就更是一人独大。新落生的奶娃娃,是不足以与他相抗衡,而皇上也绝不甘心皇位落在他手里,是以朝局,总要变上一变。太原王氏,庆阳韦氏,荥阳谢氏——百年门阀,原不止我们吴氏一族而已。如果我猜的不算错,新后无非出自韦氏与谢氏。王家往祖上追溯,自然要更尊贵过我们,只是近二十年间,子孙实在不堪用,不争气,朝中无人,那百年士族,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撑不起来,什么用处也没有,是不足以与摄政王抗衡的。”
吴皇后说到这儿,又抿了下唇,唇线拉平,她抬眼去看永安帝:“皇上应该还想给摄政王赐婚吧?”
永安帝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