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寒说知道了,倒没什么情绪变化。
柳焕颜仔细想了想,方才她说话的语气确实是算不上和善,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和厌恶。
虽然那样的情绪并不是冲着傅孤寒去的,而他也知道。
但是这种情绪,终究是有些伤人的,任凭是谁见了,平白受这么一下子,大概也不好受。
何况傅孤寒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恶意。
他在东宫里安插的眼线暗桩,又不是为了给她打探柳鸢儿的消息的。
既然是暗桩,不是有关于傅知远十分重要的消息,恐怕平时都不大会到王府来回话。
现在为了柳鸢儿寻思这样的事情都要回来回禀一声,那也只能是傅孤寒特意交代过,还不是为了她。
所以柳焕颜叫了他一声:“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大概觉得我还是想知道柳鸢儿的近况的,听说她在东宫里日子过得不好,我或许会高兴一些。”
傅孤寒的确是这么想:“这算不上你记仇或是小肚鸡肠,你高兴是应该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并不想听到这些。”
“毕竟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只是我自己的心结而已。”柳焕颜脸上总算是能看见些许笑意了,“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我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柳鸢儿过的凄苦的消息,来抚平我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害。再说了,她在东宫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也早就知道的,其实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我当日要是想落井下石,或是亲眼看着她落难遭罪,就留在东宫,留在周芳身边,多待上一个月,如今不是也能亲眼看着柳鸢儿求死不能吗?但是没有必要。”
傅孤寒眉心一动,眼底闪过欣然。
她怎么能算是小肚鸡肠的姑娘呢?
她比世人都要大肚能容。
就算是要报仇,这个仇报到哪个地步,她也很清楚。
柳焕颜就是这样的,永远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傅孤寒一时之间有那么一个冲动——他很想问问柳焕颜,要不要他。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
柳焕颜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他说这些,他也已经算得上知足了。
用林昭的话来说,姑娘没有被您直接吓跑,您还有什么不足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