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头，再去看跪在院中的小丫头：“混账东西，满口胡说！”

那小丫头竟然又磕了两个头，声音大得离谱，柳焕颜听着都替她觉得疼。

不用想，她这会儿要是抬起头来，额间八成是磕破了。

还真是豁出去了啊。

那小丫头却始终没有抬头：“天地为证，这样要紧的事情，奴婢怎么敢在将军和夫人面前信口胡说呢？奴婢确实是亲眼看见的，那天午后屋里当值的姐姐们都去歇午觉了，奴婢原是在外间伺候洒扫的，因手头上还有些活儿没做完，才没去歇着。大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偷偷摸摸的，奴婢见她行为鬼祟，可她毕竟是主子，并不敢上前阻拦，更不敢多问。原也是奴婢糊涂了，只想着大姑娘是将军亲生的女孩儿，又能做出什么对将军不利的事情呢，说不得是手头一时紧了，到将军屋里来寻摸东西罢了，奴婢的弟弟在家里也是干过这样的事情的。可是今儿……今儿……”

她一时声音又哽咽起来，大有哭哭啼啼的模样，偏偏在主子面前又不敢真的哭出声来。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且这种委屈，是因为惊吓所致。

柳焕颜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顾氏一拍扶手，沉声斥那丫头：“这样支支吾吾，可见你所说不实！来人！”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小丫头又要去磕头，还是柳将军沉声止住她动作，她才收了势，赶忙继续说下去，“以奴告主，是大罪，且大姑娘是府上的嫡长女，身份贵重更是不同，奴婢……奴婢怕……”

“你怕什么！”顾氏冷嗤道，“若你所说句句属实，大姑娘便是要弑父的忤逆不孝之人，押送她去见官都是小的，将军发起性来，当着众人活活打死都不为过，你怕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心虚？”

“可奴婢真的是亲眼所见！”顾氏一口一个心虚，仿佛才是刺痛小丫头的心，她猛地抬起头来，“将军和夫人就是拿了奴婢到京兆府，上了堂受过刑，奴婢也仍旧是这个话，绝无改口的！”

她先前分明说怕，这会子又底气十足，一转脸灼灼目光落到柳焕颜身上去：“大姑娘做过什么样的事，这会子事情闹开了，人证物证俱在，大姑娘反倒不敢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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