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那么远奔劳,京兆府人手随你支配。”徐府尹突然开口,笑眯眯说道。
高天赐更加愕然,不明白为啥徐府尹态度这么好,听到自己名字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也跟老爹认识?
“奥,感谢大人,不过自己属下,使着顺手。”高天赐应付一声,然后问道:“大人,可以给我看看卷宗吗?”
徐府尹有求必应,当即让人将卷宗送来,连带着,将自己案头上的讼状也递了下来。
高天赐细细审阅,终于把案情摸了个大概。
鸣冤之人家住洛水县,死者是其女儿,嫁到了长安城内一户人家。
五日前,女儿回家,与父亲说自己的公爹趁丈夫不在,欲图对自己不轨。
告状者本来不敢相信,女儿却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有证据。公爹慌乱之下,将一件外敞落在屋内,并且二人厮打时,自己抓破了公爹的脸。
女儿哭诉,当爹的哪能受得了这个,连夜集合家族人马,怒气冲冲赶到长安城,准备对亲家兴师问罪。
公爹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进院就是一通乱砸,不知何故,连忙问亲家咋回事?
亲爹怒火中烧:“你趁女婿不在,夜里欺负我女儿,还装糊涂?看我不弄死你个老匹夫。”
公爹一脸懵,他说:“我一直都是拿儿媳当闺女疼的,欺负儿媳这从何说起?”
亲爹见亲家一脸无辜,当即拿出姑娘给他的那件大氅,问是不是你的。公爹也没否认,点头说是,可自己当时确实不在家,有人可以作证。
亲爹一番查问,亲家当日确实不在家。更何况,女儿说抓花了公爹的脸,眼前亲家脸上白白净净,短短一夜,灵丹妙药断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无奈之下,只能带人悻悻离去。
回去后,越想越气,在亲家面前丢了人,把人家砸了个稀烂,亲家确实没话说,绝口不提赔偿。这还不算,自己家现在也没人不知道这事儿。
于是一怒之下,回家骂了女儿一句:“没事扯什么谎,脸都让你丢尽了。”
女儿心中委屈,明明是自己被欺负了,到头来挨骂的却是自己。况且今后怎么面对公婆?将来丈夫回来如何面对丈夫?又如何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
越想越气,于是当晚留下了绝命书,把自己被欺负的事情写了下来,然后悬梁自尽。
出了人命,又有绝命书在,亲爹断然不信闺女以自己清白和性命去诬陷他人,但亲家脸上又确实无伤,这才没办法,到衙门告了状。
高天赐将案情的卷宗细细翻看了一遍,发现这里出了京兆府的,还有洛水县的与都衙的。
“告状者在哪里?京兆府不是第一个受理此案的?”高天赐问徐府尹。
徐府尹点头,说道:“他先将状告到了洛水县衙,因为女子刚结亲,户籍还没迁。”
“哦?”高天赐闻言,立马问道:“洛水县如何审理?”
徐府尹皱眉,说道:“洛水县令将公爹当做第一嫌疑人,严刑拷打,此人不承认欺负儿媳,任凭打的皮开肉绽,依然大喊冤枉。”
说着,徐府尹露出不满的表情,继续道:“此案关键证词,是状告者口述,与女子遗书中都说明,抓破奸人的面皮,可公爹脸上并无伤痕,显然与案情不符。”
“既然如此,为何还严刑逼供?”高天赐皱眉问道。
“哼!”徐府尹冷哼一声,怒骂道:“这些废物,就是想屈打成招,草草结案!”
高天赐没想到徐府尹会这么说,当即一愣,心中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
“那这状有如何告到了都衙的?”高天赐又问。
都衙这个部门很特殊,只有京畿才有,京兆府除了京城外,下辖周边二十二县,公务繁重。所以其中离京师远些的县衙,特殊案件下面处理不了的,会经过都衙过一手。
如果还是解决不了,才会上递京兆府,即便如此,京兆府堆积的案子还是如山繁重。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洛水县离京师并不远,洛水县解决不了,已经可以直接递到京兆府了。
“还不是那洛水县令想压下此事,可告状者不认可,要越级告状,洛水县令怕本官问责,就打点到都衙,都衙越权二次审理此案。”
“那么·····”高天赐话说一半,看向徐府尹。
“越级告状已经触犯律法,都衙先将告状者打了个半死,二审此案,还是严刑逼供公爹,若不是本官巡查,恐怕那公爹和告状之人,都活不了了!”
高天赐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一个长安县县令彭家庆,现在又来个洛水县令,基层如此,这世界如何安稳,天下乌鸦一般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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