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故意卖弄关子,说一半不说了。
跟他同桌的另一个纨绔紧忙问道:“当真是殿前作诗?”
公子哥点了点头,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不仅作诗,还给陛下送上尊号,陛下很是满意,满朝王公亦是赞同。”
尊号这事儿是有,满堂王公赞同就是他编的了。
他爹虽然位居四品,其实也就是个没有实权的起居郎。他可以说满朝王公,其实就是在太高自己,炫耀自己能接触,而旁人接触不着。
外人不知道其中关节,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其余众人更是心痒,当下有人问道:“给陛下上尊号?怎么可能?尊号自古以来都是追谥,当堂给陛下上尊号,那不是大不敬?”
这话一出口,刚才被驳了面子的监生开口抢白:“笑话,谁说尊号只能追谥,古今明君贤德感召万民,被大儒赠送尊号流传青史的也不是没有,你这么说才是大不敬!”
这话一出口,那人立马变了脸色。
大儒给皇帝上尊号的事以他的水平自然是不知道,但他谈到了追谥,确实犯了忌讳。
追谥是什么意思?顾名思义,就是死了以后的追封。可以是皇帝给已故功臣追封,也可以是现皇帝给先帝的追封。
他这话说的,岂不是在咒皇帝驾崩?这是大不敬犯上的罪过,稍有不慎株连九族都有可能。想到此处,他脸色变得惨白,后悔自己的嘴太松。
好在在场没有不良人和官府的人,监生也只是为了找回刚才的面子,并没有人细想。
大家注意力都在上尊号这件事上,立马就有人开口问那锦衣公子哥:“上的什么尊号?这曹县伯之子感觉有些耳熟呢,他是礼部官员?”
锦衣公子本就暗气有人带跑话题,耳听有人又绕了回来,哪肯错过继续显摆的机会,立马说道:“他并不是礼部官员,正因如此,奉上尊号能被陛下和文武百官认可,才显本事。”
他说来说去就是不说正题,终于有急脾气的问了:“你说来说去,他到底是谁,奉上了什么尊号,休卖关子。”
锦衣公子见铺垫的差不多了,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是曹县伯太常寺少卿高慎行高大人之子,高天赐啊,此人与我乃是至交。”
他这么一介绍,大家都感觉很熟悉,一个人两个人这么觉得没关系,全都这么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名人啊。
窃窃私语了片刻,终于有人想起这高天赐是谁了。
“我想起来了,你口中的高天赐岂不是那净街公子?这样的草包能写诗?”
这人一说,大家全都想起来了,可见‘净街公子’这个外号,比高天赐这个真名更加深入人心的多。
纨绔子弟们除了惊讶倒没什么特殊想法,他们只是想不到‘净街公子’竟然还这么有文采,甚至一想到同是纨绔中出现这样的才子,还有些与有荣焉。
锦衣公子也并不是吹嘘攀附,此人名叫胡来,性格跟名字一样。他爹是四品起居郎,跟高慎行品级一样,也是清闲虚职。
当初胡来本人就是高天赐狐朋狗友之一,高天赐被尊称‘净街公子’他还有些吃味,心说毕竟人家老爹有爵位在身,做人渣都比自己做的有牌面。
而读书人就不这么想了,在他们心中,京师的公子哥都是仗着祖荫和老爹的官职,为非作歹横行街市,依靠势力以后却都能混个一官半职,最为读书人所不齿。
这书生一开口,在场的读书人纷纷附和,都说胡来在吹牛。
这下胡来也不卖关子了,急怒道:“我父亲当日就在朝堂之上,高天赐当日献上基霸之主的称号,满朝文武包括陛下,无不赞叹,你们级别不够就去问问家中师长,免得出来露怯!”
基霸之主?听起来怪怪的呢······
在场众人听到这四个字,都开始揣摩起其中的含义,到底什么样的内涵,能够让陛下都为之赞叹。
一个纨绔想了半晌后,请教到:“胡兄,别理会那些穷酸书生,您且说说,这基霸之主是何内涵?”
纨绔DISS所有书生,书生们自然恼怒,胡来见有人帮腔倒是很解气,当下把从家父口中听闻的,高天赐当日的解释说了一遍。
纨绔们听得暗暗点头,书生们却暗暗撇嘴。
奠定万世之基业?霸服四海?
历朝历代长则三四百年,短则一两代,哪个传承万世了?更何况,西有西域诸国,北有肃慎等国,南有南疆蛮族,何时大洛霸服四海了?
但想他们敢想,说谁敢说?脑袋不要了不成?
尽管如此,他们心中已经给高天赐和这个尊号打上了标签,溜须拍马,谄媚魅上。
纨绔们纷纷开口赞叹,有人问:“那他做了首什么诗,胡兄且快与我等说说。”
胡来见书生们不说话,心中只当他们是无话可说,不由得更是骄傲,大声的将那首广告词背诵出来:
风骨豪情满千江,沧海茫茫万层浪。
大风起兮云飞扬,洛朝男儿血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