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康平坊。
一间装修考究,颇有些格调的茶肆之中。
此时时值上午,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无论是士农工商哪个阶层。
但偏偏就有那么一小撮人,他们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假期,这群人就是官二代,公子哥。
此时这间不大的茶肆便三五人一桌的坐满了长安城纨绔,当然,这些纨绔只能算中等纨绔。
“赵兄,听说令公大人严令你在家苦读,要你明年春闱参考。咱们只听说你用功的紧,已是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兴致到茶馆厮混啊?”
被唤做赵兄的青年一笑,反问道:“那么王兄又是所为何来啊?”
姓王的青年嘿嘿一笑,看了看对面一栋华丽建筑,那角楼上挂着粉嫩绸缎,门口还有几名雄壮扈从把守。
王姓青年嘿嘿一笑,意有所指:“自然和老兄同一个目的,只为一睹芳容。”
赵姓青年坏笑:“这才上午,王兄急色的很。”
说罢,在座四五个公子哥打扮的人,不约而同的带着你懂得的表情,哈哈大笑。
近日教坊司新来了一位花魁,年芳二八,据说长得是花容月貌艳压群芳,关键是琴棋书画无一不是精通。
教坊司早早放出信来,就在今晚,花魁点红。
所谓点红,就跟出道是一个意思,也跟落红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普通清倌第一次迎客叫做点红,有钱的老爷见过容貌之后竞价,财力最雄厚者,就能拍到清倌的初夜落红权。
但点红就不一样了,只有花魁才能点红。所谓点红看的不仅仅是财力,还有恩客的学识,样貌,名望,文采,等等。
大洛盛世,才子佳人的佳话很受文人这个圈子追捧。能够得到花魁的青睐,证明这个才子文采出众,是名流。
而能够得到才子名流名望的加成,甚至能得诗一首,更能帮助花魁芳名远播。自此之后,花魁即便只卖文采,一碗茶钱便将会是天价。
教坊司是京师官办第一妓所,其中花魁更是分量十足,岂会放过这么个相辅相成的机会?
正因如此,康平坊内今日一早,便已经有诸多纨绔,甚至小有名气的读书人聚集于坊内,只等教坊司开门营业。
对于他们来说,成名的机会除了金榜题名外,博得花魁青睐无异于是一条捷径,很多青年俊彦都不愿意错过这么个扬名露脸的机会。
时辰尚早,三五成群的小圈子,自然有圈子内的话题。
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通过谈话就能看出人的种类来。
纨绔们更多的只是想一睹芳容,知道自己胸中有多少墨水,倒也少有人认为自己真能拿下花魁的,谈话间聊的,也多是哪个哪个暗寮新来了几个雏,床笫功夫有多么多么好。
风流学子们聊得,就多是些风流雅世,煮茶烹酒,诗词书画,只不过大洛接着隋,诗道刚刚起步,倒也没什么令人振聋发聩的巨作。
“唉,你们听说了没?前几日朝会之上,据说曹县伯之子当堂作诗,陛下龙颜大悦,还赏赐了呢。”一个身穿国子监服饰的学子打开话题。
说来此人也是个不羁的主,文人圈子盛行才子佳人不假,但朝廷也明令禁止学子狎妓,搞不好是要取消参考资格,永不录用的。
这家伙倒好,连衣服都不换,穿着国子监监生服装就来了。
好在只是在茶肆,并不是就这么穿着进了教坊司,否则的话真被人告了,也够他喝一壶的。
“哦?当堂作诗?还能博得陛下认可,倒也是人才,不知做得什么诗?”另一个青年问。
监生苦笑摇头:“我也是听家中长辈闲谈说起,具体什么诗就不知道了。”
这桌文生说话声音并不低,他们年轻气盛,刻意学那隐士张狂,说起话来肆无忌惮声音很高。
这番话正好被另一桌的纨绔听见了,其中一个身着华丽,身上玉饰都明显比其他人高上几个档次。
“切,不清不楚也来卖弄。”公子哥轻蔑的嗤了一声,语气中极尽嘲讽。
监生闻言脸色一沉,就要起身,却被旁边的人的人拉了一把:“别惹他,他爹官居四品,又跟刑部有裙带关系·····”
这番话那纨绔显然听见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眉毛一挑:“家父那日正在朝堂之上,那首诗些的,当真大气磅礴啊。”
高天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情急之下抄袭的广告词,竟然成了公子学生们吹嘘的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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