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赐与高升对视了一眼，郭庆并不像是在说假话，看来这六制处境，跟他们设想的不太一样。

高天赐抬头看了看日头，时辰已然不早，他吩咐先上路，边走边说，也好了解一下这隐约感觉有些熟悉的不良人是个怎样的存在。

郭庆对于不良人衙门的了解还是挺丰富的，虽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涉及到什么内幕，但对于组织结构还是挺清楚的。

据闻，不良人始建于开元四年，也就是大洛朝建立的第四年。

这是一个凌驾于三法司之外的独立衙门，可以无谕旨监察文武百官，三教九流各行各业。

据说不良人最初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是开元帝诏令大内内侍监建立，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特务机构。

要问权利有多大，可以这么说，有怀疑就可以调查，从调查，逮捕，审讯，都是独立的，皇权特许。由于很多案件都是拿不上台面的，所以接到密诏后，甚至有自行处决权。

但是传闻在开元八年，内侍作乱，想要以不良人组织做文章。后来在平息阉宦以后，不良人被改组重新洗牌了，成立了一个相对成熟的不良人衙门。

这就是现在不良人衙门的由来。

现在的不良人衙门由不良帅统领，直接对皇帝负责。不良帅之下有四个都指挥使，下辖四都。四个都指挥使下面分别有四司，成为十六司，每司最高长官称为司长。

然后每司之下有六统制，领导者称为制使。

四个都负责范围不同，一都负责京畿重地，外加河南府，太原府，南京府，燕京等合称五京之地。

二都负责其余内地各省，大到漕运河道、各级官员，小到商贾赋税，土地挪占，冤假错案。

三都负责各藩镇，各都护府，说白了就是监管各路军镇大都督和节度使的。

四都负责番邦事宜，无论是西域诸国，还是南疆蛮族，不管是藩属还是邦交，都在暗中监控，暗探实时来往于京师传递消息。

高天赐闻言眯了眯眼，大概一分析就明白了，这么说来，像他一样的制使竟有九十六个，原来御赐金牌，封了个弼马温。

如果说不良帅直接听命于皇帝算是部级，那么四都指挥使就是厅级，十六司司长是局级，他这个制使就是处级。

“处级就处级吧，处级就不小了，毕竟老子上辈子连科员都羡慕不是。”高天赐轻声嘟囔着。

“制使大人您说啥？”郭庆以为大人是在跟他说话，连忙问道。

“没什么。”高天赐摇了摇头，牛逼哄哄的说道：“以后别叫我制使大人，叫我处座！”

郭庆不理解处座是啥意思，但一见大人那狂傲的模样，就觉得这称呼牛。

“是，处座大人。”

“处座就处座，不要加大人。”

“是，处座。”

高天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说等老子有一天混成委座的······

高天赐侧身看了看并排稍后一些，骑着骡子的郭庆，不由得有些皱眉：“咱们六制全都像你这样，当差期间不穿制服吗？”

“回处座，不是不穿，衙门根本就没给咱们发制服。”

见处座脸色不好，他解释说：“刚才山门口您见到的守卫，乃是衙门直属，自然精悍些。自从前制使被罢任后，咱们制就成了其他制的人才补充库了。”

“有能力的，办案出众的都被选走了，新招来待用的，就留在我们制里，上面看好再次挑走。只因人员不定，所以就再没发下制服。”

妈的，听得这个郁闷，这连弼马温都不如，合着老子成了砖厂厂长了，老子手下都是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郭庆又是一番解释，他这才明白，各制中，像他们这样类似于半临时工的情况有不少。

真正办大案要案的，都是提拔到司里的人才。下面的制，算是个考核的场所，不能算作真正的不良人。

九十六制中，有一大半都是这样。少部分形成固定规格的，那都是制使能力强，身份不一般，将手下调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才能成为了司里办案的尖刀前哨。

高天赐这才想明白，为啥之前郭庆看见自己那么兴奋，感情他是结合衙门直属守卫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自己这纨绔扮相，把他当成大人物了。

那不对啊，按照郭庆的说法，自己之前的制使都被罢任了。这一都一司六制，已经成了半报废的部门，按理他们叼都不该叼自己啊。

“我问你，不良人衙门中，所有制使的腰牌都是金牌吗？”高天赐试探性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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