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本是邪物。

但北宋时，得包拯点化，成为青天三铡刀，受正气洗礼，邪气渐消。

也就是说，三兄弟可以同时调动夏与宋的气运御敌，这一点，在龙牙身上尤为明显。

龙牙不见任子期，大致猜到了犬神的去向，遂微笑道：“没关系。我这三弟，性情恶劣，是该吃些教训了。”

孙雁翎茫然望着他，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相反的，龙牙平和得就像与好友拉家常。

这其实是不太正常的。

据她所知，越是修为高深的神兵，性情越烈。

只不过，新生神兵还学不会制怒，像龙牙这种历经无数岁月的，轻易不发火，不是脾气好，而是世间少有事情能触怒他们。

龙牙敲了敲太阳穴，继续道：“我记得你是烈山氏的后人，怎么改了这么个名？唔，还挺好听的。”

在旁护卫的聚将钟，惊诧望向孙雁翎，他只知道孙雁翎乃是煊师之妻，却没想到，她本人也大有来头。

烈山氏，那可是神农炎帝啊！

“烈山氏？”

孙雁翎漫不经心轻笑一声，“好遥远的称呼。那又怎样呢？三皇五帝的功勋，最终都归于黄帝一人了，不是么？”

这也是孙雁翎打心眼里，厌恶公孙轩辕的原因之一。

不管后世人再怎么给某人歌功颂德，在她心中，公孙轩辕始终是个无耻的窃贼。

“自然。”

龙牙不急不怒，眸中流转着沧桑与包容，“你自然有理由排斥他。”

他顿了顿，又叹气，“正如我们有理由信仰他一样。”

“我知道，二弟曾挑衅过你们，希望你们能来凶市。但从我自身来说，是不太赞成你们趟这趟浑水的。”

“无忧无虑在人世间呆一辈子，不再掺和上古恩怨，不好么？”

龙牙这话说得很诚恳，正因为诚恳，才令孙雁翎嗅出了一点儿奇异的味道。

这不像是仅仅因煊师之妻，而得到的另眼相待，似乎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但孙雁翎看不分明。

“兵主给我的命令是，留住你。”龙牙挥手遣散了十二金人，神情从容，“不过，大门就在你背后，你随时可以退回去。”

这回，孙雁翎是真诧异了。

放她走，意味着龙牙公然违抗轩辕剑的命令。

如此看来，凶市并非铁板一块。

龙牙微笑望着她，等着她的决定。

是进是退？

孙雁翎同样微笑着回望：“不。”

她说，“人呐，总得有点坚持。”

龙牙早有所料，无奈叹息：“那就没办法了。职责所在，得罪了。”

夏之九鼎的虚影，在龙牙背后缓缓浮现，中有滔天洪水肆虐。

他手掌虚虚一握，玄力迅速凝聚成龙牙刀。

刀身反曲，刀背有镂空棱脊。

上翘的刀尖，带着刻意打磨过的锯齿，幽幽闪着寒光。

冀州、兖州、青州三鼎齐出，山川河泽的纹路旋转剥离，包裹住了龙牙刀。

“借大夏气运增强刀势，的确是个好法子。不过，你再强，强得过蚩尤么？”

孙雁翎一面说着，一面挥毫泼墨，绘就一柄长刀。

龙牙皱了皱眉，不得不提醒她：“你这招，对付凡人还行，对付我是不是有点……”

瞧不起神兵。

“自然。”孙雁翎慢条斯理地抛开画笔，握住了水墨刀柄，“我只是缺把趁手的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