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鸣鸿刀雌刀在手,任子期自是想一雪前耻。
……
正月的暖阳淡淡的,破开云气落在山上,苍凉的风中有粗重的喘·息声传来。
“给我开!”
“沈复”神情疲惫,托住弯刀的手臂都在颤抖。
这具躯体,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犹如深秋的衰草,稍稍一用劲儿,就会碎掉。
更何况,是这般真刀真枪的打斗。
又是一刀袭来。
“沈复”狼狈错开,刀锋在他腮边划出一道红痕,火辣辣的,被汗水一蜇,痛痒难忍。
犬神拎着弯刀,依然是那副让人恨不得抽他几记的贱笑:“你躲啊!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沈复”剧烈喘·息着,衰老的心脏极速跳动,让他生出头晕目眩之感,许是幻听,身后有破空而来的声音。
下一瞬,一声暴喝响彻山头:“现在该你躲了!”
玄力化就的铁鞭,蓦然拉长,“王赤心”就像一只蚂蚁,挥舞着牙签,抱着赤心报国鞭,狠狠砸向犬神。
只一下,就将他楔进了土里,浑身上下就剩个头伸出土层,可笑地转悠。
“恩公!”
“王赤心”降落下来,紧张地检查“沈复”的身体,“伤到哪儿?要不要去看医者?”
“沈复”摇摇头,惊奇而又缅怀地打量他,忍不住问:“你不是要马革裹尸还么?”
“马,马?”“王赤心”结巴了下,急中生智,“马跑啦!”
跟过来帮忙的孙雁翎,直接笑抽了。
“沈复”却没笑,他怔怔望着“王赤心”,喃喃:“你还是老样子。”
很多年前,赤心报国鞭,是后梁王彦章的兵器。
而沈复,则是王彦章的亲兵。
沈复是家中次子,本来只负责念书,服兵役还轮不到他头上,可谁让他大哥新婚燕尔呢!
平常握惯了笔墨的手,改握兵器,第一次上阵杀敌,沈复就吐了个稀里哗啦,不管上司怎么抽打,都下不去手杀敌。
沈复是个温柔的人,他还没从儒家学说里挣出来。
好在,兵丁里,能识文断字的不多,上司就把沈复撵去做了书吏,慢慢做到了王彦章身边。
生逢乱世,人多变得现实。
长袖善舞的政客,有勇有谋的将军,都可以生存得很好。
唯独沈复这种,只会死读书的人,总是活得战战兢兢。
袍泽们觉得,他是不中用的小白脸,他也学不会男人间的游戏。
最后有些不吐不快的话,只能刨个坑埋起来。
赤心报国鞭,那时只有模糊的意识,偶尔神智清明,就听见沈复念叨什么:“彼仁者爱人,爱人故恶人之害之也;义者循理,循理故恶人之乱之也。彼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争夺也。”
啥玩意?
赤心报国鞭,被主人挂在军帐里,只有那个有点迁腐的书生相伴,动不动就被塞一堆之乎者也,听得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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