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
祁越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双臂舒展,比划了下,“那么长的马槊,可以的吧?”
见女子点头,他欢呼一声,在袖袋摸索一番,将一把碎银子拍在条案上,眉开眼笑道:“那我先定下,晚上带人……不,兵器来!”
……
“偃师造人是什么?”
“《列子·汤问》记载,偃师献了一个能歌善舞的人给周穆王。这个人表演完毕,用眼神调戏周穆王的侍妾,周穆王大怒,想要处死偃师。”
“偃师赶紧解释,这个人是他用皮革、木料、胶水等造出来的假人。”
潼关城的街头,孙雁翎简单向半文盲任子期,解释着偃师造人的意思。
末了,总结,“假人做得再真,总要有真人操纵才对。昨晚潜入我房间的假人,你就不该砍碎它,顺藤摸瓜找到它的主人,搞清楚目的才对。”
“呵呵!”任子期好心没好报,脸臭得堪比路边石头,“我就不该管你。”
孙雁翎无意间扫了任子期的颜面,只得想办法给他顺气。
看看眼下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她一指酒楼笑道:“今儿个,许你多喝一壶酒。”
任子期说难伺候也难伺候,一句话说不好就要翻脸。
说好伺候也好伺候,不吃不喝不睡,除了爱喝点酒醒神。
两人进酒楼的时候,祁越刚从里面高高兴兴跑出来,不小心碰到了孙雁翎,连忙没口子地道歉。
孙雁翎没计较,任子期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
“怎么了?”孙雁翎要了酒,转头看见任子期还在门口,不由出声问。
任子期笑了笑,低声道:“出窝的同类越来越多了。他身上带了神兵的味道。”
“哈?”孙雁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可他是人啊!”
“谁说不是了!”
任子期白她一眼,“长期跟化形神兵待一起,又不会隐匿气味。就他这样的,若不是百兵谱在手,你这会儿走出去,也跟满天下嚷嚷你身边有化形神兵差不多。”
孙雁翎对他这张嘴就刺人的脾气甚是无语。
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一楼的酒客,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画兵师的事情。
有些话语,顺着风儿吹了过来:
“这位画兵师可真神啊!听说已经有人拿着她画的复原图,去找铁匠了,过几天,咱们就能看看成果了。”
“听说,她是姓孙?”
“是啊,挺漂亮的娘子,就是太冷了,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答。”
任子期喝着酒,慢慢低头,看看某个话痨,闷笑道:“问一句答一句?”
孙雁翎的脸色,刹那变得很难看。
她瞅瞅这个前楼吃饭,后院住宿的酒楼,拍案怒喝:“掌柜的,给我开两间房,今儿个姑奶奶不走了!”
……
潼关到底是兵家重地。
是以一到傍晚,就早早关门落锁,夜禁森严。
城外黄河结了冰,暂时听不到流水的轰鸣。
隆庆四年才建的东西瓮城,在夜色里隐隐绰绰,依然气势恢弘。
祁越推着四轮车,小心翼翼躲开巡逻的兵士,几乎是用气声,跟马槊商量:“我跟你讲,那个画兵师可厉害了!”
“你不是不记得你的本体是什么样儿了么?咱们找她画张复原图,再找个铁匠,没准修好本体,你就能站起来了。”
马槊放在薄毯上的修长手指,动了动,勾住了织物,颇有些忧郁地叹息:“你嫌弃我了?”
“没,怎么会!”
祁越慌忙安抚他,“我就是,就是觉得吧,你老这样坐着也不太好。人常年不走路,身体都会出问题,更何况是兵器?听说很多东西放久了容易坏,兵器约莫也是这样吧?”
马槊唇边溢出一丝笑意,语气却越发怅然:“你这又是何必。化形神兵哪里是普通铁匠能修复的,就算有图样,也没用啊!好了,咱们回去吧,怪冷的。”
祁越停下四轮车,将薄毯帮他往上拽了拽,掖好边角,执拗地撅嘴:“不!平时都是我听你的,这回你得听我的。”
马槊抬头看看近在眼前的客栈后门,叹了口气,不再反抗,任由他推了进去。
这是潼关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后院有两种客房,一种是独门独院的上等客房,另一种则是走廊上一溜儿并排的普通客房。
孙雁翎与任子期住的是后者,假画兵师住的却是前者。
四轮车碾着后院的残雪,来到了“画兵师”的客房前。
祁越上前敲门的空当,马槊微微挑起了眉,眸中现出一丝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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