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花厅外响起了细碎的铃声。
一群身着绯色舞衣,面遮白纱的女子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素手如玉,端了红漆托盘、白瓷酒壶,袅袅婷婷如红云过境。
她不急着斟酒,反而屈腿扭腰,摆出甚撩人的姿势,而后与众女一起和着鼓点,边舞边行。
她腰肢甚软,如扶风弱柳,偏又韧性十足,若狂蛇劲舞。
这种独特的魅·惑,犹如罂·粟,凄艳无比,令人中毒而不自知。
她与韩英之间的距离,在慢慢拉近,就在快要靠近韩英的一刹那,女子气势陡然爆发。
玉手将托盘往他那边狠狠掷去,舞袖轻甩,祭出两杆峨眉刺。
双刺飞速旋转,犹如两轮银月,呼呼划向韩英。
韩英甫一侧身,避过托盘,眼前就是银光倾泻。
他兵器不在手边,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峨眉刺近在咫尺,韩英再顾不得形象,仰头折腰,哑着嗓子,呼喝求救。
任子期二话不说,抖手甩出十几道玄力薄刀,悉数向女子招呼。
峨眉刺刺尖,已极度挨近韩英脖颈,女子却不得不收手后撤,躲开这玄力薄刃。
任子期飞身而起,右手虚虚一握,三尺玄力长刀应召而出,似朔云堆雪,瞬息压顶!
峨眉刺斜斜交叉,架住长刀,继而女子微一盛眉,衡量出双方战力差距,迅速松手飘远,带动花厅刮起小股旋风。
待风烟散尽,哪还有女子的身影!
韩英面皮忽青忽白,拍着矮几,冲闻声赶来的亲卫大吼:“又来了!又来了!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不是说让你们挨个搜身么?还愣着作甚,追啊!”
任子期皱眉,盯着女子消失的地方,忽而摸了摸鼻子,狠狠打了个喷嚏。
……
华灯次第燃起,花厅中茶香袅袅,混着淡淡雾气氤氯了一室。
随后,韩英便与孙雁翎,讲述了之前的事情。
约莫两三个月前,韩英上山给几位袍泽上香,偶遇一位女子在坟前祭拜,然而路过女子的瞬间,却被她用两杆峨眉刺偷袭,韩英虽被亲卫们救出,却吃了个小亏。
更让韩英觉得惊奇的是,此女子视刀锋为无物。
“我当时也砍了她一刀。”
韩英目露惊恐,双手比划着跟任子期描述,“竟像是砍到了海藻上一般,她的身体……韧劲十足,刀锋很难着力。”
最后,双方僵持了一刻钟,女刺客才不甘地叹息一声,卷起一阵烟尘,消失无踪。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此后,隔三差五,韩英就会碰到一遭刺杀之事。
刺客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有一双凌厉的眼眸,凄艳绝伦。
刺客每次出现的时间都不长,有时眼瞅着就要得手,却又万分不甘地收手走人。
离奇的是,国公府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依然防不住刺客来去自如,也依然寻不到其半分踪迹。
“之前也有能人异士来府上调查,可都查不出什么线索。”
韩英疲倦地叹息,“本公爷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承诺开启府中珍藏,引高人出山。”
韩英也知道,此事急不来。
如今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就着人给二人安排了住处,径自歇息去了。
小园香径,风灯飘摇。
去厢房的路上,孙雁翎询问道:“你看出那女子是什么来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