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石(2 / 2)

幕后说书人 小一先生 6860 字 2022-01-14

孟长河这才注意到,门前柳下坐了个妇人。

妇人身边摆着个篮子,里头是些时令花卉。

她跟孟长河道:“先生还不知道罢?停云岭那宅子被烧了。消息一来,老将军整个就跟疯了一样,当天夜里大哭大闹,嘴里直喊‘吾命休矣!’把临近军巡铺都引来了,他们还以为哪里起火了呢!”

她衣裙上还有栀子花残香,头上簪的海棠,只剩下花梗。

不免又跟孟长河抱怨,“我一早来府上领上月花钱,钱没讨着,反倒把我撵了出来。”

“虽然老将军疯了可怜,可又不是我害的,再怎么也不能赖掉我的花钱啊!”

孟长河听明原委,心里有些负疚。

宅子是在他眼前被烧的,现在听他遭此际遇,总有些愧对老将军的意思。

只是他又想,停云岭那处园子,既不是老将军生养故地,也不是年迈静修之所。

而今毁坏,左右损了些银钱,就当没盖过这宅子便好,何以生生吓病?

……

孟长河回了家,眉头仍是感着。

银筝瞧见这模样,知道他想什么:“大哥还操心停云岭那园子?我早说了罢,那园子有古怪,现在一把火烧去了更好。”

孟长河这才认真问她:“上回听你说,有个樵夫误入那里,出来时候头发都白了?”

银筝点头:“可还不止,每回靠近那里,我总觉得阴风阵阵,好像什么东西从你身边过,可就是看不见……”

她想到什么,突然尖叫一声,“哎呀!怪我没提醒你,孟大哥,前日可是盂兰盆节,那座园子,怕不是澧都入口吧?”

银筝说话声音都颤了:“我听人说,澧都有座枉死城,里面人怨气太盛,就会燃成冥火。该不是趁着盂兰盆节,鬼门开了,一下烧到人间了吧?”

孟长河听她越说越玄,无奈摇头:“那宅子只因白石灰被烈日晒了,又被雨水一浇这才起了火。”

他便把从皇城司那儿听到的原委,跟银筝说了。

银筝还是纳闷:“且不说那窑主为何这么缺德,把石灰往人家宅子倒。单说老将军那宅子,荒废几十年,怎么想到这时候修了?还赶在孟兰盆节前后,古怪啊古怪。”

她又念叨古怪,孟长河这回倒没说她疑心了。

他起先只觉那场大火,只是种种机缘下的巧合。

而今,顾疏平因此事病倒,孟长河又细想了下,那位瓷窑的主人祖祖辈辈烧瓷,什么样的土能用,他会不知道?

为何突然存了烧白石的心思?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就算那窑主因为宿怨,有意将白石灰堆在顾园里,可这天气怎会如此凑巧?

那场雨未免太及时了。

……

孟长河次日又去了一趟停云岭,他自然不信银筝说的,这里是澧都入口。

只是能打听的,皇城司都替他打听过了,其他的门道,还是得亲自过来看看。

夏日正盛,葱绿树影间,不时有一两声鸟鸣。

孟长河循着前人踩出的旧径上山,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看到前方密林处,空荡荡漏出一片天光,便知自己快到了。

待走近时,隐隐听到人声。

孟长河心里纳闷,难道顾疏平府上还派了人来善后?

越走近,人声越清晰,孟长河听着,似乎那边只有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待进了顾园地界,那片烧焦的宅子现在眼前,孟长河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园子里确实有人,不过不止一个。

手舞足蹈絮絮叨叨的老头,看着有些眼熟,孟长河想了一会儿,好像几日前在会仙楼见过。

而他对面的人,自然是任子期。

任子期看到孟长河,朝他望了过来。

老头儿顺着他目光看到孟长河,似乎吃了一惊,冲任子期道:“你布了结界,他如何走得进来?”

孟长河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扶上烧焦的枯藤,藤蔓慢慢回绿,开出朵凌霄花。

老头子呀了一声:“原来竟也是个神仙。”

孟长河没去反驳他,而是跟任子期道:“有些事情想请教,关于这园子的火。”

任子期答得坦然:“我放的。”

孟长河却也没有过多惊讶:“果然。”

他一见任子期就猜到了,“皇城司查明原因,说是白石遇水自燃。我奇怪那位窑主烧了几十年瓷,怎么突然起了烧白石的心思?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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