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河还未表明身份,里头雅间传来江菽的声音:“放他进来。”
孟长河进来,江菽指着他,跟门外人道:“记住这张脸,以后看到孟先生,不消禀报了。”
侍卫应了。
孟长河坐下,跟江菽说了李秋潭的推测,怕皇城司责李秋潭越职,避开了他的名字。
江菽在桌子那端点头:“有人协助海妖入汴梁,目的不明,此事我们已经知悉,我大哥跟你那个小蛇妖,已经去找海妖了。”
他轻笑一声,“严福生的底细,还是我们送给开封府的。不然你以为,一个死人,街坊都不清楚生平,开封府哪里查的那么详细。”
孟长河讶然。
他这几日忙,竟没有留意到,银筝这两日都不见踪影。
原来,竟是跟着江蘅,找海妖去了。
江菽道:“帮海妖的人,现在也有眉目了,你就等着看戏吧。”
他这般志在必得,孟长河也笑笑,问道:“看来,大人昨日收获颇丰?”
江菽咧嘴:“算是吧。”
……
蒋三运鱼的名薄,还未送到李秋潭府上,就被皇城司截下了。
江菽一边翻着名薄,一边差人去查,近几日汴河上往来的船只,那是海妖入汴梁的关键。
汴河上,来往船只虽多如过江之鲫,运送海鱼的却没有几条。
江菽让太平车夫站在岸上辨认,不多时,便找到了运送海鱼的双桅大船
“那艘船,初十插了官府的番号,沿途进京没有停留。到了汴梁后,各王爷公侯府里,都差了人来此侯着领鱼。”
“蒋三名薄上记得不全,有几户不是他运的,我们也找了出来,派人一一查了,包括四月运往城外薛员外家的那一车,但是并无成效。”
孟长河问:“可有探寻当初安排海鱼进京的是哪位大人?”
江菽挑眉:“你都想到的事情,我能想不到?安排那船海鱼进京的,是南院宣徽使周谌安。”
“此人生活奢靡,尤爱水晶脍,每年吃掉的海鱼河鲜不计其数。所以,就算查到舟船是他安排进京的,却也合乎情理。”
……
即便如此,江菽昨夜里还是去了周府。
周谌安被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江菽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衣着,又松了口气:“回头我给官家上份奏疏,你们皇城司的装束该改改了,大晚上的一身黑色,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菽一笑:“周大人倒是心宽,我还以为,京城百官都怕我这身衣服。”
周谌安鼻腔里一哼:“本官行得端坐得正,何必怕你们来找麻烦?”
江菽点头称是:“那我就不跟大人绕弯子了。”
他自行搬了把椅子坐下,“前阵子,大人差人从明州运到汴河码头的一船鱼,有个小衙役吃了,他死了。”
周谌安没听明白,“谁死了?”
江菽又多费口舌一番解释。
周谌安哂笑:“皇城司来就为这么点小事?不就是工部死了个衙役吗?怎么?吃条鱼死了,你们就来找我?”
“吃河豚死的人还多呢,你们皇城司倒是一个个去替人申冤啊?再说,我那一船都是石斑、马皎鱼!我买的鱼,会不会吃死人,我心里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