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摇头:“汴梁城大虽大,以你的消息网都查不到,说明人当时就已经被封口了。”
荥阳郡王眉头蹙起。
苏颂又道:“还是得靠叶明远,他虽然死了,留的这张拓纸却大有用途。我去相国寺找人问过,从纹理推测十有八·九是佛塔。”
拓纸上书:不孝子宋书廉敬上。
“邢国公长子赵其甄,入太学前就叫书廉。”苏颂胜券在握,“可惜,这些都是推断,我们能问出来,旁人自然也能问出来。”
“若是邢国公反口一污,叶明远反正是个死人,总不能坐起来,跟他对质罢?”
荥阳郡王道:“你这意思,还是得找到这佛塔才能定他之罪。”
苏颂点头:“天下佛塔这么多,难也是难在这里。”
……
“这倒不难。”江菽道,“去吏部调叶明远履历。再去他本官衙门,看他五年内所报差旅钱,自然就能知道,那佛塔在哪里。”
他想得很简单。
邢国公不放心叶明远,叶明远也未必放心他。
打蛇打七寸,若要相互掣肘,还得找出真凭据才行。
那拓纸,肯定是叶明远暗访多时,亲自去拓的。
这点。傅春竹认同,只是笑他:“若他是休沐时去的呢?”
那本官衙门,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了。
江菽干笑两声,却没被打击。
他花了两日工夫,查询这些事,最后圈出一个地方,交给傅春竹:“碰运气罢?”
傅春竹点头,问镇墓兽:“你们可以在地底行走吧?”
他把纸条原封交给它们。
两只镇墓兽却好似犯了难:“尘世变革,几经易名,某等实不知地方所在。”
傅春竹又看江菽一眼。
后者点点头,又去秘书省取图经去了。
……
开封府尹苏颂,还正愁从何下手,次日一早,证物已经叫荥阳郡王呈了上去。
那佛像砖上一行小铭,跟叶明远拓书一致:不孝子宋书廉敬上。
赵顼道:“邢国公四十八岁得子,朝中人都道他老当益壮,朕还派了中臣代为祝贺。”
“没想到,他却放任婢女跟人私通,为了就是宗室那点恩数。”
“宗室九百四十六人,生来赏赐爵位加身,每月例钱更是十倍于朝臣,就这般还是不知足!”
“而真正的英灵,却埋在水底。要不是此次令殷大婚,引水修宅,还不知道要怠慢长者多久。”
他唤内侍上前。“今日殿前谁当值?”
内侍回:“都虞侯江菽。”
……
“真是好不痛快!”
江菽回来便道,“官家有言,青州离汴京不远,命我带人拆了那精洁佛塔,经汴河运来,拨给信陵君做墓。”
傅春竹欣然:“倒是不辞它们一番辛苦。”
“却还不止。”江菽摸摸镇墓兽的头,“官家原话是这么说的。”
“信陵君真君子,朕甚慕之。而今墓室遭此劫难,就以祖上乾德四年之诏,重置礼衣常服棺椁,厚葬之。依天子礼祭一太牢,由礼部尚书冯彩代行礼。”
镇墓兽化为原型,石做的须眉晃了一晃,嗡嗡两声,潜入地底不见了。
傅春竹笑:“它们怕是要将石碑移回原处,继续给信陵君守灵了。”
江菽想到什么,佯叹道:“可怜赵令殷啊,刚跟长公主讨了牡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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