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竹点头,正色道:“妇人怀胎,本就极为不易。小产亡三,夭折又三,平安长大已属奇迹。天下母亲,哪有得知自己孩子将死,还能无动于衷的?”
“桂木能让周围春草不生,是因它夺去了它们养料。”
“而今,她被喂了零陵草,腹中胎儿根本不可能出生,孩子只会被胎盘蚕食。”
“就如今日,宿主死了,胎盘还依靠胎儿的养分活着。”
“故而你说,当她无意间得知真相,每日喝的药草并不是安胎时,她逃不逃?”
刘青峰耸然一惊:“放肆!本官县境,竟有人行如此恶毒之事!”
他问傅春竹,“傅公子可否告知,如此阴毒行径,此人目的究竟为何?”
傅春竹道:“这便是我要同大人说的,相传照此种方法获得胎盘,再研磨成丹,吃了,可增寿一纪。”
“无稽之谈!”刘青峰怒不可遏,吩咐左右道,“买她作胎盘的人是谁?速速给我找出来!”
傅春竹道:“这个我提前打听了,要找出来,大约要费点工夫。”
……
白天,他们已托人问了红菱消息,照君楼老·鸨那儿没什么收获。
“哎呀呀,月华问我很多回了!只要是平远县,别说跟月华一般的美人儿,就算是哪家窑子新进了小婢,我也能给你问出来。”
“只是,红菱这个名字,真没听说过。明珠倒是有啊,年岁又对不上。”
“那便是改了名了。”傅春竹说,“或者不在平远县。”
“改了名就麻烦了。”老·鸨道,“青楼里多的是十**岁的姑娘,难不成要一个个问去?”
刘枚突然吭了声:“我去找人问问吧。”
他看月华一眼,“你接近我,不就图我交友广吗?”
他们在会雅斋等消息。
刘枚那帮“文友”倒是颇为热心,不多时就将捷讯带了来——红菱在汴梁城,流绯阁。
而流绯阁那里,竟也打听不出任何消息。
老·鸨道:“她去年就被人赎了身,而今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傅春竹问:“你既说她是被人买去做侧室,嫁娶一事,怎么不知道买主是谁?”
老·鸨道:“良家子,自然是白日里锣鼓喧天,明媒正娶。这娼家子,就只能夜里偷偷嫁了,铺个红盖头就算大喜,锣鼓都不敢敲。那户人家出的金子足,我收便是了,哪里知道是什么人物!”
刘青峰听傅春竹这番言,眉头又皱了几分,忽然想起一个人:“王五呢?把他找来!”
平安好奇,小声问傅春竹:“这时候找他来作什么?”
傅春竹道:“一个衙役,偷了死人物件,他从哪里出手?这世上的行当,多的是见不得光的。”
“王五敢偷东西,自然就有黑朝奉替他销赃。而历来,黑朝奉跟牙婆是一路,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生意。”
“那户人家,去跟流绯阁老·鸨买红菱,少不了有牙婆牵路。知县大人这招,也算是死马先作活马医了。”
……
傅春竹便先回院里休息,路过梅圃时,见刘枚站在那里,似是邀月华赏花。
那姑娘泪痕已经干了,眉头也被春风抚平,却是不言不笑,望着那树梅花,眼里空无一物。
傅春竹站着看了会儿,终于没有走过去。
晌午时分,衙役过来送饭。
平安心里急:“知县大人可查到牙婆消息了?”
衙役似乎噎了一下,他不应声,放下食盒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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