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竹道:“我若没猜错,这王五,许是在前日受了杖责之后便逃了。”
平安醒悟:“那便是知县大人说对了?大人果然英明!王五摆明做贼心虚呢!”
“可是……”他又惆怅,“纵使王五跟那帮人真有勾结,可而今人都逃了,衙门里又该怎么查呢?”
傅春竹点头:“刘大人若是追着这条线不放,兴许能查出点什么,只是时日不会太短。”
他有些忧虑,“我们在此地耽误太久,得想想法子。”
傅春竹盯着虚空,看了半晌。
平安差点以为他要睡过去,忽然他开口道:“还有一处地方咱们忘了,广玉楼。”
傅春竹道:“我们得去一趟广玉楼,会会那里的掌柜。”
“广玉楼?”
平安不解,“那掌柜有何问题?”
傅春竹道:“那日,小二借奉茶挑中的姑娘,你不觉得参差不齐?西北角那张桌子的雇主,怕不只有青楼老·鸨吧?”
说罢,他便起身,脚刚跨过门槛又收了回来,吩咐平安道:“你去,找个公差大哥前去探探,看人还在不在?”
等了两盏茶工夫,衙役匆匆回来报告:“人都在的。”
傅春竹心放了下来:“这回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他方才坐定,却又起身出了门,平安赶紧追去:“公子,你去哪儿?”
……
傅春竹去西院找刘枚,院门口婢女告诉他,衙内方才出门了。
“哦,大约是送月华回去。”傅春竹却未转身,“他不在也不碍事,我来只想借借书房。”
说着,便朝院里去了,婢女面有难色,不知该不该拦。
傅春竹到底也没太为难她,到了花厅便坐下了。
他让婢女把桌上杯盏撤掉:“姑娘可否为我取文房四宝来?”
原来只为这事,几个婢女好似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就有人将他要的东西取来。
平安接过水盂,不敢劳烦入家,自己给主人研磨。
眼见傅春竹笔走如飞,不消片刻,画了个女子形象。
平安乍见觉得眼熟,仔细一瞧,又认不出画中人是谁。
傅春竹笔还未停,他纤毫画得仔细。
待落完最后一笔,刘枚适时进来,抢了画道:“这画的是谁?”
傅春竹搁下笔:“你再仔细看看?”
刘枚面上一哂:“姿色平平,我怎么认得出来?”
傅春竹又问平安。
平安想了一会儿:“公子画时我便觉得眼熟,她头上帕子,好似在哪儿见过?”
傅春竹笑笑,似是有些欣慰,坐下来连连又画了十数副。
刘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没耐心看他画画,打着哈欠要回房。
傅春竹左手往后一探,抓住他肩膀。
右手也没空着,在画像边缘刷刷写着字:“刘兄可否借我些钱?”
刘枚冷哼一声,将肩膀上的手抖落,径自走了。
不过没多时,又有婢女托了只茶盘来花厅,盘里倒真有银钱,却都是一枚一枚的铜板。
平安见有人来先是欢喜,看清茶盘后不免生气:“怎么都是铜板?打发叫花子呢?”
他捻起一枚递给傅春竹,“公子你看,人家分明笑话咱们!”
傅春竹却是一笑:“刘兄果然知心,他怎么知道我要打发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