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接二连三做出违背门规之事,那时我等尚且年幼,亦心知不好。故而没听他老人家的命令,而是躲入山林,另起炉灶。
他老人家也不曾责备、追杀我等。
直到听闻他叛逃元朝,销声匿迹,我等才再度现身。
我虽不满师傅所为,但终究关心于他,故而多次潜入元朝皇宫,想要调查真相,只查询到昔年只有师傅一人逃出,其余几位铸剑师、铸工师尽皆战死。
当时,我只道师傅心灰意冷,隐居深林,再不现世。”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形如一把小剑,颇是奇特。
“这把铸剑令是历代脉主的信物,可号令天下所有铸剑师,所谓铸剑令出,莫敢不从,说的便是此物。
此令乃是上代脉主古聪临死之际传给我的,先师曾多次寻找,但从未想过,它会在我身上。
其实,我已身为铸剑师,根本没有资格担任脉主。这些年来,我也曾花了不少气力,寻访明主,但终究一无所获。
不成想,九年前突然有五个金人寻了过来,他们自称是先师弟子,学得其本领,要争夺铸剑令!
我自然是不允的,于是双方便打斗了起来。那帮金人倒是厉害,不但本领高强,就连我铸剑一脉独有的体制也学了去,他们派出的护剑七子与我方护剑七子大打了一仗,皆死伤惨重。
后来,我们见情况不对,便约定以铸剑之法决定胜负。
故而定下了个十年之约,约好双方脉主,十年后各持己方最强兵刃前往龙泉古镇,当着全天下的铸剑师面前,一决胜负。
这九年间,我与师弟遍寻奇物,准备铸剑材料,直至前年才准备齐全,又花了两年时间,备好火焰、淘水,我们才敢动工起火,准备铸剑。”
这时。
秦似闭忽然开口说道。
“当日打斗之时,我功力低微,多亏师兄相助,才得以幸存。但师兄也因此受了重伤,这些年又不得安心休养,导致伤势越来越重,最终才……才……”
秦如封含笑摇头。
“咱们师兄弟从小长大,干嘛还说这话?我作为你的师哥,护着你不是应该嘛!
话说,我们所有准备都做足了,可这当会儿,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找个合适的脉主!
这些年满脑子的如何锻造兵刃,都把我弄傻了,这么重要的大事,都给忘了。
最后,还是我师弟心思多,出了这么主意,说举办个大会,想请天下最杰出的少年英才担任我脉之主。
不成想,最后得主的你,却拒绝了此事。”
讲到这里,倒是朱柏深感抱歉。
“晚辈当时实在是被迫出手,还往秦大师见谅!”
秦如封也不介意,挥了挥手,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虽当不成我家脉主,但却成了我的好女婿,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更何况,老夫还有事要求你帮忙!”
朱柏眉角一挑,道。
“可是一年后,龙泉之约?”
秦如封点了点头,道。
“不错,你虽不愿当我脉之主,但还请收下这枚铸剑令。
只因这枚铸剑令乃是出战的凭证,届时还请你暂代脉主之位,与那帮金人比斗一场!”
朱柏微微沉吟一阵,向前接过了这枚令牌,同时说道。
“晚辈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秦大师的厚望!”
秦如封听得这话,眼中满是欣慰。
“你是个好孩子,海儿我也放心交给你。”
说到此处,他举目望东,悠悠道。
“我的时辰到啦。好孩子,你若有心,可将我火化之后,带着我的骨灰,前往龙泉古镇,让我瞧瞧,咱们是如何得胜的。
那样,我真是死也得瞑目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一阵,倏地又戛然而止,溘然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