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这个混球!为什么不早说!”方丹顿时怒不可遏的站起来,看着被子里还剩下的淡黄色酒液,那种恨不得时光倒流的表情让刘道源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做古董文玩拍卖的大行家,居然马失前蹄打眼了,这也太好玩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打开一瓶才说的?你的那瓶不给了!”方丹说道。
“喂!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还要花钱去找鉴定师鉴定?实话告诉呢,在欧洲没有这样的人,可你想到到华夏去请,你打算付出多少钱?我帮你去找,你这老东西就是小家子气!从我这里你占了多少便宜?我要是跟你叫真,那咱们干脆就别合伙了!最瞧不起你那葛朗台秉性!”刘道源说着向方丹比划着小拇指。
霍夫曼见两人似乎越说越急了,拿眼睛看希尔顿,那意思是“咱们要不要劝解一下?”可是希尔顿却是笑吟吟的摇摇头,低头学着刘道源那样喝酒,吃菜。希尔顿这一年多也是多次与华人接触,慢慢的也学会了使筷子,更是对华人有所了解,尤其是他在去年底到沪市看那里的分公司的时候,那是亲眼看到郑德勋跟钱博平叽歪,两人也是如此的为个鸡毛蒜皮的事情在那里“斗鸡”,事后,郑德勋告诉他,在华夏,只有关系最好的人才会如此叽歪,遇到大事的时候,他们才不会急眼呢,急眼的人都是没脑子的好冲动的人,作为企业家,他们是不会的。
今天,希尔顿一开始就看出来刘道源与方丹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他们都是尊称方丹,可是刘道源开口闭口叫“老方”,而方丹还特别享受那个带有贬义的称谓,这就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与自己和霍夫曼铁的多。
“他们俩人没事?”霍夫曼用疑惑的语气问希尔顿,“他们可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啊,如此的粗野是不是有失身份啊?再说了,不就是一瓶酒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他们是好朋友,前几年方丹被大都会派出的卧底坑害,差点就要出大事,在最关键的时候就是刘亲自携带救命的东西到场救驾,不是好朋友,他们能那样?另外,他们俩当着我们的面如此表现,也是告诉我们,他们没拿我们当外人,来来,咱们抓紧时间吃,这鱼的味道非常鲜美,比吃那烤海鱼鲜嫩多了,还有那个……九转大肠,是刘特意点的,我估计也应该非常好吃!”
这边两个人在私聊,在觥筹交错的品尝美味佳肴,那边的方丹和刘道源却也由剑拔弩张演变到了“风和日丽”,而且,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协商着什么。最后竟然两人把酒杯端起来,使劲的一碰,一口都干了,然后方丹又招手叫管家过来,继续耳语了一阵,然后,就像变戏法似得,一个破烂的纸箱子搬上来,在纸箱里可是有着六瓶同样的茅台,顿时把希尔顿和霍夫曼给惊呆了。
“好了好了!不要用那种贪婪的眼神看!太没品了!”方丹说着话,还打了一个酒嗝,“真是舒服!好,我宣布,你们每人可以拿一瓶回去,我希望你们保存下去,这可是很名贵的古董,剩下的,大家就可以敞开了喝吧!”
说着话方丹第一个就打开了一瓶,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了,这次可是不讲究了,几乎就要“满上”了,可如此大的杯子,满上是不合适的,被刘道源阻止了。
没有了禁忌,刘道源是放开了,这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了?至于说喝醉了咋办?别的他不知道,这茅台酒的醉可是很有讲究的,你喝别的酒,喝醉了也许会胡说八道,也许会东倒西歪的现场出丑,可这茅台……不能说没有,可想喝成那样是很难的,大多数人喝到最后就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你说你不是?那基本上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喝的是假酒,是那种用食用酒精与基酒香精勾兑的。
“我就搞不明白,东西方的酒为什么差异会这么大,实话说,这酒给的感觉是一种颠覆性的,尤其是佐以如此精美的菜肴,这在西餐里是不可想象的。”二两茅台下肚后,霍夫曼也有些兴奋了,“刘,你应该是学贯中西了,给我们解释解释,同样是用粮食酿酒,在欧洲就只有威士忌和伏特加,你们是如何搞出这个来的?这种香味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可为什么这酒在欧洲的市场上卖的并不好?”
刘道源看着霍夫曼,知道这老小子心里又在琢磨生意了,刚才,方丹大度表态的同时,也把这酒是怎么弄来的“秘密”说了出来,这让霍夫曼的脑子活动了。
如果说刘道源当年不是跟李凡混了一阵子,不是带着全家跟李凡在东欧自驾游了一圈,今天霍夫曼的问题他就答不上来了,偏偏那次的旅游,一路上都是找中餐馆,一路上都是海吃神聊,从李凡那里可是批发了不少杂学异誌,其中就有关于东西方酒文化的神侃,当时就把刘道源给侃晕了,后来,刘道源到大舅子那里可是显摆了个够,把个大舅子给彻底的征服了,家里的藏酒也增加了东方白酒的许多品种,还特别强调了,在家宴上,只要是吃中餐,必须喝白酒。
“我知道霍夫曼的想法,这个事情我可以去办,找几个无所事事的私家侦探,到西欧的大小超市里去扫货就是了,不过,还是得对他们培训一下,要不然,他们就会买回一些不那么靠谱的东西回来……”刘道源正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说着,见到方丹已经举起了右手,越是识趣的问他,“怎么?你不同意?想垄断?”
“不不不,我不是不同意你去扫货,我是反对你对他们进行培训,那不是给自己去找货,是教一些人抢夺我们的生意!这个绝对不行!”方丹认真说道。
“方丹说的没错,培训是不可行的,从成本计算上看,就算是有了假货或者不是我们需要的,那也不过是增加了些许成本,你去扫货本身就是给一些经年积压的商店减负的,他们不会卖很高价钱的,可到了你这里,哪怕只有几瓶是真的,我看亏损的成本也就回来了。”霍夫曼摇头晃脑的剖析着方丹的用意。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特么我是一个菜鸟!跟你们混,我早晚学坏!”
刘道源自嘲的给自己的脑门拍了一下,逗得那几个老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现在告诉你们,为什么在许多士多店超市的仓库里会有这样的存活,这必须历史的看问题,在几十年前,存在欧洲的华人不多,这种酒,只有华人懂,你们欧洲人是不懂的,为什么不懂呢?这又是对喝酒方式的差别形成的。这么说吧,我们那里喝酒与你们这里喝酒的用意是不同的,你们喝酒的主要目的是改善自己的口感,与喝饮品的区别不大,换句话说,你们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很少喝酒,有些家庭根本就不喝酒,即便是喝,也是开胃和调节口感,而年轻人是喝啤酒,而你们认为喝酒是一种单独的活动,可以去酒吧,就是酗酒也是干喝。可是在东方,稍微讲究的家里,有了客人来了,喝酒吃菜是不可分的,干喝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