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城的那个官司,外资投行的郑德勋是到最后才发现方丹身边的刘道源,可惜,为时已晚。等到后来卡拉汉整理出薛万锦筹措重组资本的名单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些资本是来自德国的鲁道夫家族和法国的皮诺特家族。谁能想到,方丹和皮诺特是表亲关系?可是李凡很早就知道,要不然他能让刘道源去接近方丹?能给方丹拍卖公司的业务那样的“支持”?这里面的关系除了李凡无人知。
很早的时候,方丹就将自己的棺材本存放在皮诺特财团里,他与皮诺特是那种典型的表亲关系,区别就是,方丹是十足的犹太人,而皮诺特的父亲可不是犹太人,仅仅母亲是,所以,对外,皮诺特不承认自己是犹太人。可这亲戚的关系是断不了的。小的时候,皮诺特和方丹是在一所学校里读书,年轻时皮诺特的放荡不羁正好与方丹的保守守旧成为鲜明的对比,可是两人的关系不错,皮诺特家里的许多艺术品几乎都是方丹帮助策划竞拍下来,不管是在方丹这里竞拍,就是在其它拍卖公司竞拍,都离不开方丹给的绝对专业的参考和建议,而方丹的最后退路也是在皮诺特这里,并不是有多少钱,而是存放在皮诺特庄园地下室里的诸多古董、艺术品等等,以这些东西做抵押,皮诺特是随时可以对方丹进行资金支持的,这也是西方人的另类“互助”,其实,许多家族里都是如此,只不过方丹玩的这个很隐秘,名头也有些大,一旦皮诺特家族出手,那动静还是不一样的。
鲁道夫家族在法兰克福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食品加工的作坊,可经过李凡的点拨后,俨然已经是在法兰克福蓬勃发展的新贵,当你的企业做得好,有成效,资本就越是青睐你,现在,鲁道夫家族背靠法兰克福银行财团,根本就不鸟郑德勋背后的资本势力。
两个投资人,一个是法兰克福的,另一个是法国的,都代表着欧洲资本的利益,这样的对手,郑德勋就是想去撬动一下,他身后的老板也不会轻易答应的,毕竟面对薛万锦那样的企业来说,实在是太小了,资本的格局还不至于那么小。
郑德勋原来还以为是华人资本华人游资介入,只要拿到证据,他至少可以让身后为美国资本服务的媒体炒作炒作,作为一个好的素材,给华夏抹抹黑,恶心恶心华人,甚至可以拿这个说事,让一些华人财团做出让步。可是郑德勋完全没有想到,人家玩的如此漂亮,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典型的金蝉脱壳。
刘道源就是李凡摆出来给对方看的,现在,他与方丹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布鲁斯也知道方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下面搜集上来的资料显示,这个刘道源是华人,是拿着华夏护照的华人。看着刘道源资料上的照片,布鲁斯几乎认为调查员是不是搞错了,典型的欧罗巴人种,怎么会是华人?可是,就连刘道源进入美国海关时使用的护照都显示,上面清楚的表明,刘道源是华人。
刘道源陪着方丹到达纽约,除了陪吃饭,陪逛街,陪着去酒吧咖啡厅之外,什么也没干,据说昨天去收了一个国际快递,是从华夏那边寄过来的,这个消息让布鲁斯在办公室里仔细的琢磨了很久,最后才确认,那可能是方丹准备交出来来的十九号,这让布鲁斯兴奋了好一会,还给大都会博物馆的幕后人打了电话。
“你是如何确认那个包裹就是我们要的那幅画呢?”幕后的普特南问道。
“我们在冻结方丹在巴黎的资产名录中,没有找到十九号,根据私家侦探的调查,今年年初,方丹多次往返华夏与巴黎,其中仅仅出现过一次携带特殊行李的情况,我们分析了当时的照片,那个特殊的行李与十九号的尺寸吻合,所以,可以断定,那幅十九号已经被其转移到了华夏去了,而我们在华夏我无法执行美国法院的冻结令的,这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而现在,从华夏发来同样尺寸的邮件,这就说明,方丹是准备服软了,所以,我今晚喝了几杯,自己先庆祝了一下!”
“嗯,你没有让董事会失望,不过,他们提出的条件不要马上就答应,要磨他们两天,这是商业谈判里的技巧,你懂得,可以在平安夜的凌晨签署和解协议,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消息在圣诞节期间炒作一下,让这个假期的游客感到选择参观我们的博物馆是物有所值,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得去安排其它的。”
普特南的思路是典型的美国商人的运作程序,几乎所有的细节都会被安排的有价值有作用。布鲁斯的电话等于提前告诉了他案子的结局,利用这个在纽约影响不算小的纠纷,在把故事编的刺激一些,在圣诞节到元旦这个西方放假时间最长的节日里,就可以在博物馆搞出各种噱头来,他们甚至准备安排《仿富春山居图》的机印复制版,在元旦后推向市场,这就可以把轰动效应保持到复活节,甚至会更久远。另一个原因就是,在纽约的那些华人,不仅是对他们祖先的文化很痴迷的,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过节的时候,华人是很少全家出游的,他们宁可宅在家里搞那种“阖家团圆”,也不会借钱去满世界瞎溜达。更重要的是,在元旦后,就是华人的传统节日春节,在那个时候把展览推向最高峰,他不怕剪不到华人的羊毛,光是纽约的还不够,还有那么多旅游公司,难道其它城市的华人不来?
如果真的按照普特南这样设计进行下去,那方丹这个官司就算是打输了,自己珍藏的画作被强迫转让,拿着点补偿金,还不一定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数。这后面的事情可以说,几乎都被布鲁斯和普特南给算计清楚了,他们实在找不出方丹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脱他们设下的这张“巨网”,要知道,布鲁斯作为一个知名律师,那可是经常换位思考的,把自己设定在方丹的位置上,冥思苦想的去找逃出生天的法子,他思前想后,找不出能够逃避的路数,而当下,对方的律师也的确是按照布鲁斯原先设想的程序在进行,这也是布鲁斯提前喝酒庆祝的原因。
“小老大,我在这里等了二天了,对方就是不松口,这滋味可是真难受啊!”在酒店房间里的刘道源打电话给李凡,诉说心中的“委屈”,磨磨叨叨的说着,“这说话就是圣诞节了,我家的那俩小的可是在视频里跟我下了最后通牒了,他们说,如果不能回去陪他们过圣诞节,他们将对我实行停止叫爸爸一个月的制裁!你说我,被你支来支去的图个啥?你这不是叫我画饼充饥吗?我可是告诉你,美国人很精道,他们这就是里外都要捞钱,我觉得吧,你设计的方案可是在帮对方!”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你仔细想想,对方想要把官司的结局获益最大化,会怎么干?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你就等着吧,最多就是在明天清晨,肯定结案!”
李凡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另一幅水印画上写东西,没功夫跟刘道源瞎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