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大红灯笼高高挂(6)(1 / 2)

紫色 situhan 5761 字 2021-12-11

法兰克福由官方组织的展博会没了下文,最后去参展企业的名单都无法确定,可是鲁道夫等一伙人却是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而私下里,各种消息也是满天飞。

刘道渊通过自己企业的名义,从德国的汉堡要了一趟“加班列车”,打出的名义是“运送各种过年物资”,只要有钱开路,德国铁路也好,其他国家的铁路也好,都是好商量的,于是,一趟由汉堡开出的“专供”增班列车的计划很快就落实下来,由于是直达,不需要在中途其他车站进行编组,这个运行的时间被调整为了只有八天时间。对此,鲁道夫深表感谢,仅仅他拿到的车皮,就可以把自己集团企业里的300吨冻肉发出去,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向中国出口新鲜冻肉。如果不是其他的车皮被自己圈子里的企业给要去装送展物品,鲁道夫恨不得还想多要车皮,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要了另外一节车皮,上面除了装载着各种送展的设备和样机以外,还有半个车皮的成品,就是他们生产的各种火腿肠和火腿片。

距离最后定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菲尔德坐不住了,这个本来由他牵头干起来的项目,怎么最后竟然成为当地企业的自发行为?把他这个市长还放在眼里吗?可是他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难道说就靠着下面这种自发性的行为?

在西方的那种制度下,一般认为,商业行为与地方官没啥关系,地方官的职责是他们说的为大众服务,为社会服务,可如果地方官会做人,那么也能很风光的火上一把。实际上,菲尔德作为一名新科市长,搞出了这些动作已经相当的抓人眼球了,可惜,菲尔德不懂得华人,不知道具体操作中的那些猫腻。

那是不是在这些所谓的**国家的政府就完全不管商业运作了呢?不是,甚至完全相反,作为政府这一级,如果不把商人放在眼里,不想方设法的把经济搞上去,他这个政府也就岌岌可危了,这是所有政客都门清的事情。德国**访华的时候,跟着来的除了有各种政府官员和工作人员以外,最多的就是国内各大企业的掌舵人,最多的一次带了20位在德国乃至在欧洲都算得上重量级的企业家和金融家,可以说是政府牵头,企业随行。菲尔德这次想玩的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局面却是完全走样了,展博会上肯定要有许多企业参展,自己身边跟着的却是法兰克福的金融家,这些金融家如何参展?这简直就是胡球来了嘛,可那些企业要去,就需要解决他们的运输问题,偏偏他又把刘道源的话给听拧了,尤其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个代表,大白人主义严重,竟然使用上了那样的语气,还以为是在欧洲吗?双方谈判,动不动就用威胁的口吻?

欧洲白人之间说话本来也就是那样的,双方都喜欢威胁,要不然赫鲁晓夫也不至于在联大开会的时候用靴子敲打桌子了,西方人对这样的交流方式是习惯的,双方相互威胁,相互顶牛的事情比比皆是,谁也不会真的当回事,事后似乎也不计较,就连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都会嘟着嘴对自己的父母开出各种威胁的条件,什么我会不喜欢你啦,我将拒绝什么啦……可以说,相互威胁是白人的一种习惯。

民间可以如此相互硬怼,可在官方却是不可以,国与国之间更是不可以。从十八世纪开始,在西方就有了专业的“外交家”,发展到今天,在外交语言上是有着严格的规范的。可是菲尔德这个小小的市长哪里能有专业的外交人员?他们的脑子里习惯的用惯性思维去办事,可当他们碰上了华人的时候,这种咄咄逼人的交流方式如同碰上了一个“木讷”的人,人家似乎反应不过来,甚至没有反应。

当不是鲁道夫那个圈子里的其它企业得知了当前的形势后,他们不干了,于是,组团到菲尔德这里“投诉”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搞到特别列车,我们却被排挤在外?这不公平,大家都是去C市参加展博会,待遇不可以不一样!”

菲尔德当时是被说懵了,自己不是叫代表去暗示对方了吗?怎么对方没有回信这边就搞到了“特别列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自己的秘书叫来询问,秘书也是一头雾水。德国人本来就很死板,发展到今天,他们工作的更加像机器,市长没有安排的事情,秘书肯定不会去过问,现在市长过问,他当然不清楚了。

不清楚不行,菲尔德指示立即去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用查吗?那些前来投诉的人就能说的一清二楚,结果,把鲁道夫给揪了出来,进一步,再次把刘道源给揪了出来。这下,菲尔德简直有一种被人给算计了的感觉。

一喙一啄,许多事情总是那么巧合,总是让人感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就是在菲尔德对刘道源一家子非常“不满”的时候,哈维应邀再次到了法兰克福。

无他,菲尔德为了搞好这次去C市的展博会,自己是确定了要“出访”的,可他出访,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汉学家跟着,心里不托底,所以,早早的就聘请了他的老师加执友的哈维前来帮忙。而此时的哈维也恰好有时间,学校都还在放寒假,他本来也想去中国溜达溜达的,有了菲尔德这个兼职,不仅有额外的收入,还能报销来回的路费,这可是哈维非常开心的事情。就在哈维走进菲尔德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前来“投诉”的人,整个局面似乎有些失控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感觉好像剑拔弩张的样子!”哈维放下自己的呢子大衣,“难道说你组织的展博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吗?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

“唉!我也说不清楚啊!本来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画展,我都没有想到会发展成双方城市的互展,可是,我还是太急了,时间不允许我们的一些展品发过去,这个事情……还是草率了!”菲尔德一脑门子黑线,“可是鲁道夫一家居然在汉堡那边要了一趟发往中国的专列,他们那些企业的东西都装上去了,可我们还有其他企业啊,这可是……不公平啊,人家能不前来投诉吗?让我这个市长如何弄?还有一点啊,鲁道夫是刘的大舅子,鲁道夫一家是个大型的集团企业,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刘在事先就做下了圈套叫我往里面跳?如果他们想要单独去开发C市的市场,那肯定没有我们组团去成功的机会大,也许,可能……我说不好。”

哈维喝着咖啡思考了一阵子后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想了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我觉得,你刚才判断的结论可能是不对的。首先,你不了解华人,他们思考问题与我们完全不一样。其次,刘道源家族在欧洲和中国都有相当的人脉,有着分量不轻的产业,只不过到了他们这一代,为了规避在欧洲那高昂的所得税,他们才放弃了欧洲的国籍,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刘看成是欧洲人,不,他们不是。”

“噢?您是这样认为的?”菲尔德似乎从哈维的话语里听到了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