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凡这个艺名是凯琳娜与李凡掰扯了许久才定下来的,凯琳娜的洋姓是米歇尔,于是,李凡就建议她用芈姓,同音,而且姓氏也是很古老的上古之姓,而名字李凡本来是建议用“凯”或者“琳”,可是凯琳娜不干,说那样太容易让人知道作者的性别了,与是,在她的坚持下,用了李凡的名字,对此,李凡也是无奈。
就这样有了一个题跋,又有了落款,整幅画的格调就完全不同了,看的刘道源是心旷神怡,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意见,因为他不明白啊。
“这题跋为什么用这样的字体写啊?还有,说这两个第一有依据吗?”
“这是佛像,你见过哪个寺庙里的楹联是用草书的和行草的?是,你会说那个狂草的怀素不是和尚吗?为什么不可以用草书?第一,这幅画画的是华夏第一个女尼净检法师,是西晋时代的人,那个时候草书还没有成型呢,如果用那种现代的草书或者自由体去书写,是对画中人的不敬重啊。至于你问的第二个问题嘛,竹文化在华夏很早就有了,不过远古的时候都是像形容花草一样的赞赏其外在的美感,可到了西晋南**的时候,竹文化上升到了对气节的隐喻,具体是谁先这样说的,已经不可考,可是净检法师率领24名女子出家,并将自己修行的寺庙取名竹林寺,这里有两个含义,一是竹竺在古汉语里同音同意,是佛教传入后才给‘竺’字赋予了新意,二是隐喻做人的气节,在这里说净检法师是隐喻此意的第一人也无不妥,有人不认可也无所谓,去考证就是了,这不过是一个作品,又不是论文,不是什么法院、拍卖行的一锤定音,大家尽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嘛!”
刘道源在鉴赏古玩和传统的文房四宝上是个棒槌,可对于艺术的鉴赏那可不是棒槌,听李凡这样一说,当即就要这画,毫无廉耻的开价,“10万欧元如何?”
“刘老板啊,你有时候叫人挺奇怪的,难道你不知道文人在主人那里作画的规矩吗?到了这个书房里不管是写字还是画画,人家都是没打算拿走的,要是在这里弄出来的东西还要收你的钱,那成什么了?记住,这是规矩!”李凡说道。
文人不是不贪财,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应邀和去某人那里,只要拿起了笔,那就是白给,压根就不可能收一分润笔的。当年,徐悲鸿去傅抱石家里的时候,即兴作画,那就是给傅抱石送钱去的,直接给钱不雅,送幅画就没问题。同样,徐悲鸿推荐傅抱石去日本留学,当地的军阀不放人,徐悲鸿也不多说,一幅画,那边麻溜的放人了,那幅画当时就价值超过一千大洋。
“我,我是华人还是个假的,这些弯弯绕绕还真是不摸门,如果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准备好上等的文房四宝,那些大师们来了,是不是……”
“对!你完全可以理解为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就是钓鱼的饵料,到时候你白捡人家的作品,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啊,有沉淀有造诣的画家书法家,只要看到好的文房四宝,那就像是你这俩孩子看到中餐一样,会手指大动的!”
俩孩子第一次安静的在这里听大人说“故事”,太新鲜了,太有意思了。结果,他们俩的萌像又被来情绪的凯琳娜三笔五笔的画在了宣纸上,尤其是俩孩子的眼神,活灵活现的,把俩孩子都给萌翻了。可这次凯琳娜却是在落款处用毛笔签下了一个法文的花体字,也没有盖印,摆明了就是送给俩孩子的戏谑之作。
在书房里折腾了一会后,大家又到了那间地下的工作间中,这次,俩孩子没有跟来,一是工作间刘道源是严禁他们进入的,二是,俩孩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欣赏”凯琳娜给他们画的那幅画呢,还用手机拍下来,在同学之间流传。
李凡将挂在一排的凯琳娜作品一张张的介绍给刘道源,此时的刘道源才发现,这凯琳娜的画技不得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相信这些画是出自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洋人之手,可现在,如果不说透,谁能看得出来?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浸淫艺术数十年的老画家之作,此时,他对画展已经充满了信心。
已经半干的那幅方君璧的画被李凡小心的收了起来,也许是地下室里的灯光不太明亮,也许是刘道源光看凯琳娜的画而没有注意,这一举动并无不妥。
凯琳娜的那几幅画就挂在那里了,让这些画在地下室里自然风干,等到了开画展的时间,再从这里直接拿到画廊里去,这都是协议里规定好的。而李凡拿走自己买的画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李凡干这个的时候波澜不惊,卷好后收入到了画筒内,而却他还小心的把吸潮纸垫在画面上,避免还没有干透的画面黏到到一起。许多画作就是因为疏忽了这道程序而毁于一旦,尤其是清末明初许多著名画家的画作,都是以为保管不当最后消失了。
清末民初的著名画家,如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等人,其实都算是那个时代专业的画家了,他们的画作都不少,吴昌硕自言“作画无数”,齐白石也说自己画了8000多幅画,可在目前市场真正的画作又有几何呢?如果有这么多画作存世,那齐白石的画还能卖到几个亿吗?其实,他们的话存世的并不多,除了他们籍籍无名时被丢弃的画作以外,大部分画作都是因为战争、保护不当损毁的。
而保护不当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画面在卷放的时候没有防潮,而江南一带每年都有回潮的天气,偏偏那个时候的浆料基本上都是米糊之类的淀粉调制的,不仅招来虫咬虫蛀,还会在回南天的时候返潮,如果卷起来的时候没有注意,那么产生画面粘连就无法避免了,此时,如果不是装裱高手,根本就无法解开,许多人家在逃难中到了地方就拉开,结果就是整幅画要么开了天窗,要么变成了一条条的,这样的画就没有了价值,只能丢弃,被如此毁掉的画作不知凡几啊。
李凡和凯琳娜回到了酒店,一到了酒店,李凡就把那幅画拿了出来打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挂在了房间里,他自己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可站在旁边的凯琳娜惊愕的发现这幅《禅心僧》跟她下午看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老天!这是你下午买的那幅画?”凯琳娜站在画前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