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的小摊上,汤汉姆又发现了几件玉瓷瓷器,有一件透光隐形花纹的白瓷瓶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能不说,他觉得这种瓷器非常特殊。
这种花瓶的胎壁很薄,整个表面看上去很纯净,很光滑,可是只要在里面用灯光一照,就会发现在胎壁上出现各种漂亮的花纹,很精美,很有特色,汤汉姆看到后突发灵感,用一百欧元把这个瓶子买了下来,摊主还算讲究,欧元也收。
“你买这个瓶子干嘛?”史密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汤汉姆。
“这个瓶子给了我启发,或许,我能搞出一个新品种,这上面的花纹太普通了,如果把这种技术变成我们传统的艺术画,是不是会有些新奇呢?”
“哦?难道这个白瓶子有什么特殊吗?”史密斯打量着汤汉姆手上的白瓷瓶,“我是看不出来,不就是一个薄薄的白瓷瓶吗?最多是骨瓷的吧?”
汤汉姆摇摇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照灯,然后从瓶口向里面照去,顿时,整个白瓷瓶上显现出各种漂亮的花纹,看上去很是有些幽幽的感觉。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装饰玻璃上的一些技术吗?有的还是磨砂的隐形画作,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特殊的,谁会在家里弄这个瓶子?难道还要为这个瓶子配上专用的照灯吗?汤汉姆,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史密斯不以为然的说道。
“嗯,你说的也对,可这是瓷器,在瓷器上描绘如此精美的隐形画作其实是很难的,本身,这种玉瓷就是稀少的,再在这样的瓷器内部勾勒画作,对瓷胎内部的加工要求就增大了不少,现在的瓷器几乎没有对内部有严格要求的,而只有玻璃制品有壶内画,在瓷器上搞瓶内画本身就是一种挑战,如果再搞出瓶内隐形彩画……”汤汉姆已经陷入遐想了,眼睛已经失神了,弄得史密斯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动,“喂喂,你不要走火入魔了哦,醒醒!好吧,你回去就研究。”
汤汉姆不知道的是,李凡让他们出来走走,目的就是开拓汤汉姆的眼界,正所谓,学任何技能都是功夫在外,尤其是搞艺术创作的,没有接纳大千世界的各种感悟各种刺激,是激活不了创作点的,可这样的话李凡又无法直说,甚至都找不到相对应的德文单词去说,想要说透,那得说上一大堆绕圈圈的话。
大家不知道的是,汤汉姆这次回去,很快就搞出了隐形瓷瓶内画的作品,由于工艺简单,制作也不麻烦,工作室最后以200万欧元的价格把专利卖给了梅森瓷厂,使梅森瓷厂很快就推出了一系列的瓷瓶内画的商品,还可以专门为一些家族、名人特制他们的画像在瓷瓶内胆上,平常不开灯,那就是个白瓷瓶,可是有射灯照入后,瓷瓶上就显现出精美的人物肖像或者各种画作,还是彩色的。
如何使内胆里的隐形画显现出彩色呢?其实,这就得益于汉斯和施密特都是汉堡大学的教授和高管的优势了,他们很容易就从学校矿物学系那里获得了一些矿物质的特性,没有灯光照射,那些物质没有任何变化,有了灯光照射,就会产生出不同颜色的反光,这在相应专业里,其实也就是个基础的知识,汤汉姆拿过来,不过是通过二次煅烧将那些物质画在瓷瓶内壁上,再去低温煅烧固定内壁上。
这种技术一点都不复杂,汤汉姆觉得不过是一种游戏,汉斯却是很敏感的为工作室注册了专利,然后就把这专利卖给了梅森,让工作室赚了一笔,这是后话。
朗佛赛的窑炉已经停火了,他们要在温度降下来后才能打开炉门,此时,几个技术人员都很紧张的站在窑炉门前面,有的在抽烟,有的则是站在那里发愣。
晚上八点,距离比赛结束时间还有十二个小时,朗佛赛的窑炉门打开了,工长克莱芒让技师希达内去打开了烧笼,大家都屏住呼吸,都想看到精美的成品。
里面的高足杯倒是没有碎,形状保持的非常完好,只不过表面上灰蒙蒙的,与赛会要求的颜色相差甚远,技师希达内一看就知道是釉料的调配不对劲。
显然,这里的烧制也不成功,最多也就是近似,克莱芒思索了片刻后又下令了,“拿一个杯子去抛光看看,我们的釉料似乎使用的不对劲。”
“奇怪啊!我们在工厂里用这个釉料配方做出来的瓷器几乎都是奶白的,怎么会变得发灰呢?是不是这次用的瓷土有些不对劲啊?”希达内疑惑的说着,“我拿一个去抛光看看,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抛光可能解决不了表面颜色问题。”
希达内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瓷器表面上的釉,最早其实是为了解决烧瓷出来表面上的细孔缺陷的,而最早使用的釉料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也就是玻璃,把一层薄薄的氧化硅涂抹在瓷坯表面,根据要求,这釉料调制的成份可是千差万别,比如出现绿色,紫色,蓝色,红色等等,都是在釉料上做文章,也就是说,决定瓷器表面颜色的是釉料调制,稍微有差异,或者在煅烧时候有其它矿物质元素混入,都会改变瓷器的颜色,正是利用釉料的这些特色,才出现了精美的瓷画,也就是瓷艺大师们常说的“窑变”,而能否掌握窑变也是衡量瓷艺艺人水平的试金石。朗佛赛瓷厂常年做工业生产,形成了惯性思维,在瓷艺使用釉料上疏忽了。
“哎哟!这,这怎么就出现了开片了?”抛光的希达内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