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史密斯在外围做着这种细雨润无声的宣传和解答,使得拍卖场的竞价是节节攀升,到最后,财大气粗的柏林乐团和汉堡音乐学院,再加上贝多芬出生地,波恩的贝多芬故居博物馆,这三家都是死咬着不松口,哪怕在最后,宁可按照拍卖会限定的最低加价喊价,各方也都互不相让,这样的竞拍让整个拍卖会的时间被大大的拉长了,看看表,光是这件拍品已经进行了四十五分钟,据说,这已经打破了一项德国拍卖纪录了,而且,会场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大家都想看看最后花落谁家,都想知道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感受一些最后结局。
一般来说,在拍卖会上,也是有许多圈子的,尤其是综合性拍卖会,比如方丹那样的,在一次拍卖会上往往会上拍多品种多门类的艺术品,这就使前来参加竞拍的人也会分门别类,不可能一个人什么都能要的。就是有资本做后台,进入拍卖会也是有主攻方向,他们不介意偶然的跨界去捡漏,可大体上都有主业。
娜高斯公司本来是专业性很强的拍卖公司,它们主要是经营艺术品拍卖,这次能够接受哈维旗下公司送拍的“沉酒”,主要还是认为沉酒与发掘考古靠边,而且哈维是强烈的要求,否则,他公司里提供的拍品就要撤下来,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像这样的妥协,罗宾逊也是有自己的说法的,在他看来,这次到汉堡市举办拍卖会属于“临时玩票”性质,不管出多少幺蛾子,都与其在柏林、法兰克福的主场没有关系,所以,在他的心里,对这次拍卖会是降格进行的。
正因为罗宾逊的降格举办拍卖会,所以,这次的拍卖会上的拍品也就五花八门,但不管怎么种类多,多少都还是与艺术品搭得上关系,这也是罗宾逊的底线。
可这个底线也不过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品种的不同,吸引来的竞拍人自然也就分出了三六九等,分出了小圈子,分出了高雅行当和世俗爱好了。
首拍的是“沉酒”,举牌竞拍的大多数是商人、富豪和酒品收藏家,这些人对那尊瓷像的兴趣不大,也许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抱着捡漏的心态加入进去打打酱油,真到后面刺刀见红阶段的时候,是看不到这样一些人还在其列的。同理,那些搞音乐的人,一开始也是起哄架样子的哄抬“沉酒”的价格,可等到价格上去后,这些人就会打住不跟了,最后那一小箱“沉酒”还是被来自法兰克福的富豪金融家竞拍得手。这也是在大家的意料中之事,可以说场面热闹,气氛热烈,沉酒的名气肯定是打出去了,但实际上却是物有所值,人们的心态也是波澜不惊。
罗宾逊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六瓶750毫升的沉酒就拍出天价,每瓶的价格超过了10万欧元,罗宾逊可是知道,在哈维的仓库里,这样的酒好像还有上千瓶呢,难道说这些酒都卖如此高价吗?这让罗宾逊有些不解,他甚至在琢磨,以后是不是要找哈维多聊聊?多联络联络感情?下次柏林拍卖是不是也弄一箱去?
实际上,对于剩下的几十桶沉酒,老薛已经做了非常审慎的保存,那座坐落在地下几十米的二战期间仓库,已经被老薛与哈维联合买下了,并在里面做了全面的清理工作,原来那些化工储液罐等全部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储酒的大罐子。
根据海茵茨的指点,整个地下仓库全面做了消杀,空气也做了中和处理,然后又用现代工业技术对地下仓库进行了彻底整修,原来的墙面已经被新的装饰材料覆盖,安装了特殊的通气排气系统,还有进出的垂直升降电梯……
整个地下室的整复花去了哈维公司近千万元的投资,而这个投资也都公布在公司的年度预算里,理由自然是“方便收藏一些不宜在地面保存的物品”。
对于一个年收入好几个亿甚至十来个亿的上市公司来说,这点小预算压根就不显山不露水的,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基本建设,可谁能知道,这里最后成为汉堡市乃至整个德国最有名的地下酒窖,许多酒厂要花钱把自己的酒放在这里存放,只要存放上一年以上,那酒的品质就会成倍的提高,这都是后话了。
为什么那个地方最后竟然成为存放葡萄酒的“圣地”了呢?说出来道理也非常简单,首先,有海茵茨这个著名生物学家的指点,在酒窖完工后,用大量的普通葡萄酒进行了整体的喷洒,这自然就使洞**的空气分子中增加了葡萄酒的许多分子,并且还用科学的监控方式,随时监控地下室里的温度湿度和空气中各种活跃分子的组合,一旦发生偏离,立即就要人为干预矫正,这也得益于海茵茨。
其次,那个地下室说起来不浅,可却是在山包之上,底部与易北河的河床高度不相上下,这也就使地下室里的气压和温湿度既保持了恒定,又与常态的环境相差不远,真正储存窖酒的地方其实绝对不能在很深的地下,因为地下的温度可不是盖的,随便找个煤矿工人问问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在贵州许多酒厂,他们的酒窖可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山洞里,窖藏酒要的是恒定的环境和温湿度,而哈维他们的那个地下室其实是悬在地平线上的,是在一个土包包里挖的深坑。
还有一点就是,剩余的那几十桶沉酒在运到地下室后,很难说一些特殊的酵母分子没有逸出,那些酵母分子在喷洒的葡萄酒分子促进来,进一步在地下室里发展,经过若干年后,使地下室形成了一个具有独特风格的分子症候群,也就是说,在那个特殊的地下室里,形成了非常有利于各类葡萄酒加速糖化醇化的环境,一些普通酒放进去后,若干时间就会发生变化,这其实在国酒里早就有先例了。
比如,在川地的老窖酒,最原始的生产方式并不是大规模的机械化,而是四里八乡的酒农自己在家里酿制普通白酒,然后被酒厂就像走街串巷那样的收去,收去的白酒被倒进有几百年历史的窖池里,放上一段时间,那酒就变成了很有名的“老窖酒”,这种工艺很简单,靠的就是经过几百年醇化的窖池,窖池为什么那么厉害?设想一下,整个窖池周围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泥土都变成了充满酒酵母的窖泥,在那里,大量的酒酵母“嗷嗷待哺”,就等着新鲜的酒液进来,然后那些酵母出去大块朵颐,酵母大块朵颐的结果就是香醇的美酒,看,多有意思。
哈维和老薛阴差阳错的在汉堡的那个小土岗子上修建了一个现代窖酒存放点,到后来,那里兴盛不衰,成为哈维公司的保底资产之一。
回过头来继续,那尊瓷像的竞拍已经白热化了,加价五十万也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