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行这一二十人许是真的累昏头了,皇帝令一下,还真的有人就下马自顾拖着脏乱的袍子就着尘土和水艰难的往喉咙里咽东西。
刘禅也不例外,从怀里掏出一个“肉馅的馒头”便啃了起来......此馒头非彼馒头,实际上就是我们常说的肉馅包子。
这个奇怪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包围人员的注意,少许身着鱼鳞铠胳膊上缠着环首刀的士卒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骑马的主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片刻之后,待到宗预走近,那将却是识得,只是一开始没下马,而在宗预一句话说完后,那将却是滚忙跌落马下,连亲卫都不带,只身一人便要过来,却被宗预低声拉住:“不要去迎,也不要吭声,陛下此来有十万火急之事,不要惊动他人,速速带我们去见丞相。”
这将心中一慌,抬起头来,正是坚守最外围大营的讨逆将军王平王子均。
却不敢多言,只是回头下令让属下回营,便驱散亲卫,只剩自己一人。
而空地处,刘禅却是看见宗预示意可以过去,便也不再犹豫,三两口啃完馒头便重新上马,带着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董允等人,奔向辕门。
而在前方等候的王平然后到底是忍不住借机一个个偷瞥过去,一直瞥到面无表情,身下却隐有血迹的刘禅本人,方才赶紧转身,不发一语,只在前面闷头带路。
此时,已近晚间饭点,只是诸葛亮、王平等人都是治军极严,放饭期间也无甚动静传来,再加上夕阳西下,光线不清,却是只能看见人影,而不见人面,众多士卒只是不觉,刘禅等人便已穿透一层营地,抵达另一处辕门。
这一处大营把守的人是姜维姜伯约。
守门士卒见是王平到来也不敢拦,只是稍微多看了一眼跟在其后的刘禅等人,不知怎么的,虽然这群人难掩疲态,而且身上破破烂烂,却是能感觉到一股上位气息扑面而来。
而穿透姜维营地之后,就是杨仪亲领的中军大营了。
像是魏延、廖化、张翼、吴懿等将的营地都在侧翼不提。
而诸葛武侯就在这营中其中一处大帐内。
且说王平其人平日素有威严不提,也是武侯当用的大将之一,所以根本不用什么通传,就直接将刘禅等人一路带到了武侯所在的大帐前,此时,刚好一文士面色悲戚的从帐中出来,刚好看到王平以及他身后的刘禅,却是猛地一怔,待仔细看一眼,却忍不住大骇,直接俯首下拜,惊得一旁守卫的丞相亲兵也慌忙跪了下来。
而刘禅也就不再遮掩,只是挥了挥手,便主动快步上前,待要掀开帐门,却忽然一愣,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就怔在原地。
其他人自不敢插嘴,从帐中出来的中护军费祎也顾不得悲戚,只是用惊骇的眼神看向另一边的董允,董允却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却自顾的摸着嘴上出血的裂口。
而就在众人各自慌神之时,刘禅却不再发愣,而是一把掀开了帐门,独自走了进去。
而这时,费祎才陡然抬起头来,近乎失态地看着董允,一字一句:“侍中!董侍中!你现在是不是需要给某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董允一把瘫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摆了摆手:“我还想要人给我解释呢,中护军,你不会以为是我窜托来的吧?”
“......那为何?”
“不要问了,问我也不知道。”董允惆怅的轻叹一句,“我只知道,这八天陛下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