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都到梓潼,从梓潼到剑阁,从剑阁到南郑,从南郑到五丈原。
这一路行来,艰难险阻坚持不住的时候,刘禅也曾问过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冒险?
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来五丈原?
不能派个人来吗?
董允、李福随便好了,管他们是谁。
可为什么要自己来呢?
思前想后,百般缘由,千般借口,到最后无非是图一个心安罢了。
至于成或不成,心生种种,本就是应有之意。
到了此处,更是无需再谈。
马背上,刘禅的眼神愈发清晰明澈,大脑却愈发平静。
很快,在宗预的带领下,刘禅一行人便到了原下不远的地方。
却说五丈原位于在渭水之南,武功水之西,是一块凸起的黄土台原,然而原上地势平坦,易于屯兵,却又居高临下,临河俯瞰。关键这里还紧靠斜谷口,退路不会被切断,不容易被人包抄后路,综合来看确实是个形势特殊的险要之地。
而随着远处严整肃静的大营映入眼帘,右中郎将宗预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天子累出个好歹来,须知再如何,刘禅总归是御极十二载的天子,权威和正统性毋庸置疑。
而且刘禅虽不理事,但其在位期间对北伐的支持态度,对文臣武将的优容,站在私人立场上宗预也不想他出事,然后换个严苛皇帝。更何况还经历了刚才谷口一番事宜......现在宗预对这个没见几面的天子多少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陛下稍待,容臣去通禀。”宗预转过头来对着下马的刘禅恭敬拱手道。
这般大营定然是规矩森严,不许人员流动,进出口也是把守严密,甚至他们这一行二二十余人,已经引起了周边零散部队和大营内部分军官的注意。很快,一支大约五百人的骑步混合兵马主动从大营最外围的营盘内涌出来探查。
骑兵马快,远远兜到一旁,步兵则是分成两队,一队正面摆开,另一队准备行包围之势。
与此同时,一主将模样的骑兵却在身边亲卫护佑下,慢慢行了过来。
“德艳且去。”刘禅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甚至在周围众多士卒包围的情况下,直接下令众人下马休息,整理衣衫,且用干粮和水。
这个举动看得宗预眼皮子直跳,却只能再次拱手一礼,匆匆迎向那个骑马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