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头儿,你说实话,既然你预知到了事情的发展,你有没有留了一手。”
刘敬平露出自信的表情,说道:“当然,王府四周都是廷尉,除非他把马跃埋在王府之中,不然只要移出尸体我们就能坐实王府内有人窝藏嫌犯的罪名。“
年有余说道:“李维克能在京城悄无声息地豢养死士,府邸里肯定有暗道通曲,你抓得到个屁,别到时候没抓到罪证,我还得去大理寺探视你。老头,你也一把年纪了,我估计呀,不到三天你就成了意图谋反的贼臣。”
哗啦一声,刘敬平扯下墙上的地图,翻转地图,李维克府邸建筑一览无余,两条密道在皮纸上用红线标致,说道:“小子,看好了,什么叫未雨绸缪。要是什么事情都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真行,姜还是老的辣。”
刘敬平道:“所以你稍安勿躁,就在廷尉府等着就好。”
然而廷尉府的计划注定落空。
李维克并没有去大理寺提人,特意为庆祝他封王举办的朝宴散去后,李维克与大理寺卿孙柏去往大理寺。
祝恒被捕时,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李维克的部分底牌出现在了明面上,比如府中暗道第一次暴露在世人面前,人员大量流动根本无处遁形。李维克知道暗道已经不可再用,今日忽然封王,对他来说有百害而只有一利,那一利便是他可以王府规格翻修府邸,一切重新布置。
走进大理寺的天牢,孙柏亲自为李维克打开一间牢门,这件牢中洁壁清洁,有桌有凳,与其他牢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简直是天牢中的天堂。
“东主。”祝恒满脸羞愧,跪下低头。
李维克单手虚扶祝恒,让祝恒站起,祝恒连忙站立,生怕自己这一身污垢脏了李维克的手。祝恒肚子里有一堆话想对李维克说,但碍于此处不是只有主仆二人,只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辛苦了,我知君,君知我。”
这般简单一句话,让祝恒潸然泪下。李维克绕过几人,走向躺在地上睡觉的马跃。
对马跃,祝恒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脚踢醒他。
马跃疼醒,痛苦地睁开双眼。他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从平阳城来到到长安,北营到天牢,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祝恒来北营的时候胡说八道。
“谁,谁踢我。”
祝恒道:“我家大人有话问你,说完你就可以回平阳城了。”
马跃喜出望外,抓着李维克的大腿地说道:“真的吗!我能回平阳城了!大人快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人在山穷水尽的时候看见一株野草,都会觉得那是让他羽化而登仙的参天大树。
祝恒脸色阴冷,东主是最不喜别人碰他。
“李晨昊是元秋杀的吗?有什么证据?”李维克问道。
马跃连忙说道:“我敢百分百确认!当日在星城王宫绝对是元秋杀了李将军!因为……”
李维克转身道:“杀了。”
嚓。
祝恒以手为刀,斩落马跃头颅。
主仆二人离开天牢,祝恒在大理寺官署内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二人同乘一车。
褐色的马车,车身雕刻花纹极富内涵,细看才知,竟是当朝第一画师子路所画,画的题材是长安百景,万民之象。而把这幅气凌千代的画刻在马车上,唯有李维克才有这样的手笔。
马车看起来似乎是一寸一寸地移动,但实际上已驶出数十米。与黑夜融为一体,毫不违和。
马车之中空间宽阔,以红木造座,软皮铺垫,可容五六人。
李维克在车上闭目养神,并不说话。祝恒坐在侧方,耳听八方。
李维克不需要听完马跃的证词,他只要一个证人。从西疆回京这段路上,祝恒一定把马跃知道的信息榨干了,李维克只想见马跃一面。
或者说为他的儿子见一面。
李维克在车上闭目养神,忽然说道:“好好休息,伤好了再去一次平阳城。”
祝恒道:“明白,除了收集元秋的罪证,是否再……”
“自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