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之上,司马洪把两军旗帜插回原处,说道:“将军预计错了,楼兰人不会把战场安排在自知不可守的城池,他们把城当作真正的家,没有人会在家里打架。”
司马洪在楼兰库罗与扦泥之间划一条沟,说道:“如果我军攻取他们的首府扦泥,楼兰会主动出击,在他们两城之间的腹线迎战,把战场放在城外,所以我说这将是一场血战。”
元秋在帐中的书架上翻找关于楼兰的书籍,弄得灰尘飞扬,两人呛得咳嗽起来。他真没想到,堂堂中军大帐,一支军队的中枢机构,上面的书太久时间没人翻动导致布满了厚厚的灰。看来要楚泰和宋恒读书,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书上详细叙述了楼兰的情况,应该是十多年前的情况,那时候的楼兰人便好战。楼兰人以长矛与盾作为主要武器,身上不着布料衣服,只穿护具铠甲。他们的王不是王室世袭制而来,而是谁的部族最能打,哪家部族的首领就加冕为王。
落后粗鲁,但就是这样的国家,灭了西边大大小小不少国家。
楼兰曾向大周称臣,以大周为宗主国,不过是掩饰他的狼子野心。
元秋合上书本,说道:“不能再等,楼兰二十万大军一日不现身,我心一日不安。”
司马洪说道:“以将军神武,拿下楼兰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不知大将军那边,会不会同意。”
元秋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这就修书一份给大将军。”
“先生知不知道西疆军用的兵器是在哪打造的?”
司马洪:“以前的军用装备都是从长安军器监运来的,但从明年开始长安军器监便不再负责各大边军的装备生产,大将军对此事也颇为头疼。”
元秋:“平阳城内没有铁匠铺吗?”
司马洪:“有倒是有,但都是小作坊,打的都是菜刀、柴刀这些日常用具。离平阳城不远的岚海县倒是有一家大作坊,负责他们本地的厢兵军备。”
“不过将军,恕我冒昧。”
“您有钱吗…”
元秋一拍脑门,垂头丧气道:“唉,对啊,没钱怎么打兵器。像我军那样的朴刀,一百把多少钱。”
司马洪:“怎么也得千两白银,您还得有打造军用装备的许可文书,证明您是合乎律法的,不然谁也不敢打,私打军备是要坐牢的。”
元秋睁大了眼睛道:“一千两,怎么不去抢啊!我一个月饷银也就十两银子,加上剩下的八十两,兜底就空了。”
司马洪无奈道:“打造兵器不但耗费钱财,还耗费人力,价格自然不费。”
元秋在帐中来回踱步,很是焦虑。
“不管了,我先给大将军写信,请示攻打楼兰,再要一份许可文书。”
司马洪问道:“那钱怎么办?”
“钱?我元秋还会少他们钱吗,先赊账!”
司马洪呆若木鸡。
元秋系上披风,走出大帐,向门口站岗的两个战兵问道:“看见满讼了吗?”
战兵说没有。
“这胖子又去哪儿疯了,正经时候人都找不到。”
司马洪跟着走出大帐,见元秋一副要出营的打扮问道:“将军这是要出去?”
“是。不是说岚海县有一家大作坊么,我先去看看,先生请自便吧。”
司马洪看着元秋离去,心想将军还真是雷厉风行。
元秋来到北营家属区,这里的房屋修得不小,两排坐列,黑瓦白墙,一口大井,一堆柴火,每日会固定发放粮食,伙食与战兵相比只好不差。
家属区的人见元秋来了,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元秋微笑回应。
他推开一间房门,里面并没有人在,问周围的邻里:“大婶,你知道韩石去哪了吗?”
中年妇女热心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小秋啊,你带来的这个孩子可努力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训练场锻炼身体。要不是他还小,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元秋嘴角一扯,说道:“谢谢啊,那我先过去了,回头再叙。”
邻里们都说元秋真是平易近人,当了将军和他们说话也没有架子,哪像老白家那口子,每次来这都摆着个臭脸。
家属区的训练场并不是很大,说是训练场,更像是给小孩子的游乐场所,中间堆了些沙袋,不少袋子被家属区的顽童戳破,里面沙子被取出来给他们堆堡垒。
韩石正绕着训练场跑圈,见元秋来了,大喊一声大哥,但脚步没有停下,继续跑着圈。体能训练是他每日必不可少的部分,他每日跑三次,一次跑二十圈。
直至跑完,跑到元秋面前。
元秋问道:“今天的训练都做完了吗?”
韩石面露惭愧道:“还没有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