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不肯笼中当雀鸟(1 / 2)

恩公、报答。

这本就是中性而暧昧的两个词汇,此时此刻从楼阳月轻启的朱唇道出来时,就充满了一种妩媚而诱人的歧义。

倒也不怪于他人多想。

毕竟,这楼阳月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美人。

今夜前来于此的她,一头乌黑秀发未曾扎髻,自然流散于瘦削玉肩两侧,手持着墨骨折扇,半掩着张微微笑靥,就露出酿着春水般风情的眼眸。

乍一看,她好似十七八岁含春羞涩的少女,可再一看,身上那股自然而亲切的风雅气质,她却又像是邻家时常带着饴糖来的姐姐般,添上那身恰合事宜的曲线,足足撑起那身宽松青衣的上身弧度、到腰肢处骤然收紧、到臀部处又骤然化作浑圆的线条,介于妩媚和青涩之间的气质,摇扇轻笑之间的风情,便能轻易将所有人的目光了吸引过来。

从纯粹欣赏美丽之物的角度来看,哪怕是摆脱了先天本能的越阳楼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具皮囊本身给人带来的好感加成,只觉得是哪个男人来见到这一幕的场景,心里面也不由得是心猿意马。

前世那些话本小说里面的故事,越阳楼也是见得多了,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恩重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也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小女子虽身无长物,只能以身相许”……

“这话说的,还叫恩公、还叫您……哈,难不成是楼小姐你也看上越某这身皮相了么?”他摸着下巴戏谑的道了一声,以这副现回了人身本相之后,也是越发变得俊美的脸来说,倒是恰如其分。

见到越阳楼这么直白的话,楼阳月像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带三分羞涩的磕磕巴巴道;“如果是越小哥你的话……本、本公子,倒也不是不行……”

此时此刻。

相较于先前妩媚和青涩杂糅的诱人风情,这显出的骤然反差就又是少女身上一种不同的可爱之处了,不过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而越阳楼却毫不客气的笑着道了:“既然美人恩情难辞,那越某我也就却之不恭了,楼小姐且先予某几分好处,待眼下风头过去,某渡过这场生死危机,再到长安赴姑娘之约。”

按照常理来说,这本是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报恩皆大欢喜的剧本,可越阳楼这么无赖而赤裸的话一出,温柔如水的美人遇上这么个铁石心肠的英雄,偏偏是把话坦坦荡荡的说了,这性质却变成了纯粹的交易,好像是她楼阳月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主动找上越阳楼寻求身心上的慰籍似的。

青衣少女脸色一僵,说到这里,似乎是又回想起了当初‘天魔极乐’带来的快感,墨骨折扇掩住半张微红的玉颊,才恢复了原本的语气,叹息一声道:“越小哥可真不解风情,说话总是语出惊人的直白,本公子我还心道想先说笑几声、修复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来着的。”

“我可不是什么话都要碍于规矩藏着掖着不肯直说的道德君子!”

越阳楼大笑一声,抚着腰间长刀道:“毕竟越某本来也是个男人,这种好事,况且又不惧你占便宜,某有什么理由拒绝?

“倒也确实是本公子想差了。”

楼阳月只得无奈颔首,将手中墨骨折扇哗啦一拢,敲着手心,却是忽然间话音一转认真道:“虽说有这么一出玩笑话打趣,不过本公子我说要报恩倒也不是随口说说,有此再塑生身之恩在前,又有如今替‘苏曲铃’诛杀王害疯这等祸乱无功县、致使苏氏满门几乎无一人生还的恶徒在后,这等大恩大德……”

“楼小姐要这么说的话,还是算了吧。”

越阳楼抬手打断,笑意不见,眼眸中只剩下不起波澜的冷淡:“第一,当初之所以给你改造肉身、重塑意识,只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那具身体里面还是夺舍而来的王害疯,某需要有人当替身代我回囚龙观罢了,你最适合自然就是你了,首先算不得恩。”

“第二,现在越某之所以要诛杀王害疯,也不过是因为作为个人的恩怨而已,管他到底是让苏氏满门上下几乎无一人生还也好,还是又做了什么恶事也说,归根结底,我也只是想动手就动手罢了,和什么以前的苏曲铃也好,还是和什么现在的楼阳月也好,都根本没有关系,其次自然算不得是德……”

他按着腰间长刀,偏偏是不肯认下这莫名其妙的恩德,要把话讲个清楚明白。

“越某我这个人呢,向来是要求自在潇洒的,受不得什么阴谋阳谋的算计,也受不得什么往来人情的纠缠,凡事讲究个无功不受禄,这才叫一身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