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黑衣人此时已然口吐鲜血,染红了遮面的黑纱,喘着粗气,无力且虚弱的望着两人,休说是反抗之力,只怕他此时连行动自如都难以做到了。他的四肢与腰椎都被令狐厌打断,此时就好似一条案板上待宰的带鱼一般,只能蠕动着残缺的身躯,拼尽全力想要站起身来,不想却又被那令狐厌踩住胸膛。
别看这令狐厌平日里嘻嘻哈哈,玩世不恭,极为随和的模样,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龙有逆鳞,犯者必死。而这令狐厌平生最恨别人背后偷袭,毕竟他的义父就是因为自己人的背叛与背刺,才会功败垂成,落得惨死。可他自己对自己却无这个要求,该偷袭时还是偷袭,绝不手软。你若拿甚么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话来讽刺他,不仅没有甚么用,反倒能欣然接受。不为其他,只因这令狐厌从来不以君子自居,也不愿伪装出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干脆潇潇洒洒的做最真实的自己。
至于其他人的评价,他早已抛掷脑后,毕竟事到如今,他已然一无所有,只为自己而活。难道听别人的话,这日子就不过下去了么?
披着拿薄纱似的淡淡月光,那令狐厌旋转手腕,掣出那三尺青锋追鱼剑,寒光大作的剑锋就落在那黑衣人的脖颈旁,登时便可取其性命。正在此时,周一、叶居霜与那令狐厌一并赶到,见状忙大声喝止道:“剑下留人!快快住手!”那令狐厌抬头见来人模样,虽未曾收剑入鞘,但也并未结果那人性命。
“小厌,切莫动手!”尹温烈快步赶上前来,赶忙说道,“此人乃是我们此行的关键所在!”令狐厌此时却因一时气愤,昏了头脑,竟然不解地问道:“金钱鼠已死,此案不是线索已断,留有此人,又有何用?”那周一便上前轻轻敲了敲那令狐厌的脑袋,皱着眉头苦笑道:“平日里见你也有些小聪明,不想今日为何这般糊涂。此人分明是杀害那金钱鼠及那乌龙洞内众贼人的杀手,想必此人便是当年蛊惑司马佐的神秘人,有他在,远比那金钱鼠有用,你若是草率杀了,我等又该如何是好?真到那时,这线索才是断了呢......”
闻听此言,那令狐厌又自顾自琢磨一阵,这才点了点头,追鱼剑收剑入鞘,重新背在身后,令狐厌则说道:“此言有理。也罢,今日小爷便饶他一命,不杀他便是。反正我已然打断了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叫他插翅也难飞!还有半条命在,你们要问甚么就赶紧问罢,免得晚些时辰,此人没了性命。”说罢,他便让开身位,尹温烈便上前蹲下身子,正要开口发问,不想那身旁的叶居霜却提出了疑问。
“不对!此事有蹊跷!”叶居霜有些莫名的紧张,额角处甚至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众人忙问道:“有何蹊跷之处?”叶居霜便解释道:“此人与令狐大哥交手不过三十回合,竟然被打断全身骨骼,动弹不得,成了这副模样。先前在乌龙洞内之时,偷袭我们,也未曾得手。此人轻功有余,但武功太差,如此之人,焉能是那乌龙洞内,一众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恶贼的对手?又怎能将那些恶贼尽皆杀死?”
周一闻言,也最先陷入沉默,众人之中,还是两女子的头脑更冷静一些,故而最先想到这一点。沉吟片刻,那周一的目光闪动,徐徐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人根本不是甚么杀手神秘人,他乃是那人抛出的一个鱼饵,目的便是为了让我们上钩,或是试探我们的底细。”说罢,众人顿时觉得,一股杀气从天而降,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极强的压迫感袭上心头。
紧接着便是一道寒光,也从头顶落下,众人大惊,急忙四散开来躲闪,而又有一黑影落下,一刀便将先前那黑衣人人头斩下,转过身来,望着众人,尖锐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玩味儿,似乎早将众人当作他的猎物一般,在享受这场狩猎的快感。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只见此人,身高九尺,极为雄壮魁梧,身着圆领乌锦衣,腰缠血红翻云带,足踏一对飞燕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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