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叶藏十分谨慎,架不住那身旁的莫随风,见了这晚宴一桌案的美味佳肴,哪里是他跟随义军风餐露宿所能见到的。故而他复又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饱餐一顿,直看得那身旁的叶藏连连摇头。那魏明一连敬了叶藏九杯酒,仍然不见那叶藏有半点醉意,微醺的魏明颇为惊诧,赶忙说道:“叶老英雄千杯不醉,真是好酒量,在下佩服佩服!”
可他却不曾发现,叶藏的身后铜壶之中,已然灌满了方才叶藏喝下的酒,尽皆被其以内力逼出体外,实则那叶藏并不曾饮下半滴。闻听此言,叶藏却笑道:“老夫哪里比得上魏将军。将军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千杯不醉呐!”说罢,那魏明朗声大笑起来。回身添了一杯酒,便对那叶藏吐露真心道:“不知叶老英雄现在在义军之中锁司何职?”
叶藏闻言不卑不亢,抚须回应道:“实不相瞒,老夫并无职务。只是为我的义子尹温烈帮帮下手,今日特为他领兵前来征讨广阳城。但不知魏将军在此设下酒宴,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要投降我义军么?”魏明闻言,并未直接回答叶藏的提问,而是极为自然的坐在他的身旁,轻声笑道:“叶老英雄既然以诚待我。我必然以诚待英雄!”
说罢,那魏明便凑到魏明耳畔,极为神秘的轻声说道:“不瞒叶老英雄,我很快就将调任知府,且很有可能是京畿之地或是周边的重镇,前途无量。只是身边缺少一位知心人。今日见叶老前辈,只觉甚为有缘,愿与老英雄结为八拜之交,生死不改,则此生之愿足矣!”此举无异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叶藏怎会看不出这魏明的小小心思,故而他当即拒绝,但以叶藏的性格,自然要说的委婉许多。
“老夫一介布衣,江湖草寇罢了。焉敢与魏将军称兄道弟?实属高攀。”叶藏如是说道。奈何那身旁的莫随风闻言却没好气的说道:“我师父乃是堂堂武林盟主,又是我们义军统帅的义父,哪肯与你这等人称兄道弟?劝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罢!”这筵席之上的众将,见莫随风如此嚣张,皆大怒,正要拔剑上前将那莫随风绑了,不想却被魏明阻止。
在魏明看来,这场恶仗能免则免,避免耽误了他的升迁大事,比起那承天府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这些许几句侮辱又算得了甚么呢?故而那魏明摆了摆手,示意众将稍安勿躁,同时还主动向叶藏致歉道:“我的部下多出身行伍,来自漠北,粗鄙不堪,不知礼数,还望叶老英雄莫要见怪!”叶藏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而那魏明则是继续说道:“虽说在下无缘与叶老英雄皆为兄弟,但却有一等福气,要送与叶老英雄。”
叶藏闻言,虽说心底根本无有甚么兴趣,甚至猜到了他的打算,但还是佯装兴趣盎然的问道:“哦?但不知是何样的福气?”那魏明双目含笑,轻声说道:“自然是请叶老前辈与我一同,往京城去,在天子脚下为官。坐享荣华富贵,岂不美哉?”叶藏心中对此人厌恶无比,深恶痛绝,但为了大局还是装作饶有兴趣的问道:“敢问是那位皇帝?”
此言一出,惹得那魏明身旁卫国的死忠激进者便站出身来呵斥他道:“反贼终究是反贼!竟敢在此口出忤逆之言!普天之下,只有一位天子,当然是我们大卫国的广德皇帝!难不成,还能是你们姜国那些早就死绝了的狗屁皇帝么!”“哈哈哈哈......”此人站出身来一番言论,叫在场的卫将听得心中畅快,皆哄笑起来。就连那魏明都忍俊不禁,尽管如此,他还是假仁假义,假模假样的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可当他回过头来望着那叶藏之时,才惊觉此人没有任何明显的感情。方才这番侮辱丝毫没有影响到叶藏,喜怒不形于色,不卑不亢,气定神闲,叫这魏明既倾佩又忌惮。魏明自然倾佩他这等的气魄,但同时也十分担心,若此人不归顺或是不除掉,只怕日后会成为大卫的心头之患。倒是那叶藏身边的莫随风,闻言拍案而起,就要与那说话的副将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不想也被叶藏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