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刘明闻听此言,愈发恼火,剑指那副将便厉声呵斥道:“你是甚么东西,竟敢在此地妄言军机,乱我军心,你莫非是姜国派来的细作么!”那副将却滚下马来,拱手抱拳,埋伏于地道:“属下乃是漠北东狄人士,也曾跟着世祖文皇帝东征西讨,文皇帝悉心教导,属下也曾学得些许兵法!那诸葛咎诡计多端,属下之忠诚天地可鉴,忠言逆耳,还望将军斟酌!勿要意气用事,以大局为重呐!”
“胡言乱语!分明是胡言乱语......”那副将越是如此说,刘明便愈发听不进去,不仅如此,还气的浑身发抖,“你难道不曾看见,那尹温烈连斩我数员战将,前日里又坑害我外甥,此仇焉能不报?更何况冷将军早已将其击败,前去追赶,难道有假?难道老座不该率军接应么?还要,你先前明明说那诸葛咎诡计多端,他若是果真足智多谋,又岂会在已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用一模一样的招数来诈我呢?”
“再者说来,即便是又埋伏又能如何,他城内守军不足外人,尹温烈便带去四五千,还有留人守城,谁来埋伏?谁来埋伏?又有几人能用来埋伏。某今日率十万之众,踏平扬宁府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而如今你却在此胡言乱语,扰我军心,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出征之前你便百般阻挠,如今更是如此,耽误军机,其罪当诛!来人呐,将此人拖下去,等本座凯旋追来,定然重罚!”
话音刚落,左右侍卫便上前将那人拖下,可那副将分明忠心耿耿,仍高声哀嚎道:“将军,将军!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我非是惧死,只是不忍心见大军惨败啊——”那刘辩终是怒不可遏,怒发冲冠,竟然下令将那副将的嗓子毒哑,看他还如何扰乱军心,诸事皆毕,生怕那冷东廷与尹温烈已然走远,故而慌忙率军急速进军,上前追赶。
谁知冷东廷低估了尹温烈,不知尹温烈身怀数十年的内力,若要动用内力斩杀他只不过是轻而易举,只是尹温烈一向讲究公平公正,在沙场之上与人交手绝不用内力,恃强凌弱,而是凭借着真本事取胜。而那刘明则低估了诸葛咎的本领,诸葛咎当然知晓故技重施的风险,但他料定这刘明定然也知晓他不会故技重施,他便偏偏给刘明来一个故技重施,使其防不胜防。
且说那尹温烈追军赶到扬宁府成外不远处的渝河口处,见此地有一乱石滩,便知此乃是诸葛咎所说的阵法所在一处,而那乱石滩后乃有一密林,想来正好可掩护他们回到扬宁府,于是尹温烈当即下令,马不停蹄人不歇,火速穿过乱石滩,转眼间便消逝在密林之间。只见那冷东廷也追赶至此地,远远望见尹温烈率军遁入密林,便不再敢追赶。他单枪匹马,若是贸然去追,恐有埋伏,故而便在此地等候那刘明的大军来到。
原先追赶尹温烈之时,他曾多次回头张望,却不见那刘明大军,故而心惊胆战,隐隐惴惴不安,如今见了刘明的大军赶到,才松了口气。上前将此事禀报刘明,刘明闻言点了点头,只说是那冷东廷处理得当,远远望了一眼那密林,遂笑着说道:“此地极为空旷,除了那密林以外别无其他可以隐匿伏兵之地。如此雕虫小技,岂能瞒我?来人呐,传令进军,火速通过那密林,要严加防范姜军埋伏!”
一声令下,冷东廷打头阵,一马当先,而三军将士紧随其后,不料当那前军刚一踏入乱石滩中,四周那原本错落有致的嶙峋怪石登时便旋转起来,霎时间飞沙走石,惊涛骇浪,将那冷东廷与刘明,及前军数万将士与诸多战将围困其中,难以挣脱。众人只觉沙尘迷眼,于此阵中实在难以分清东南西北,故而一时间无法破阵。那冷东廷见状高声喊道:“大事不好——明公,我们中了那尹温烈的阵法了......”
“怪哉怪哉!世间竟有如此诡谲之阵法,咳咳......”刘明一开口便被灌了一口风沙,呛得咳嗽起来,险些从那车驾之上跌落下来,而诸将早已滚下马鞍,跌倒在地,前军将士皆被那风沙吹的东倒西歪,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倒转,叫卫军苦不堪言。而那被阻隔在阵法之外的卫国中军及后军当即大乱,失去了指挥便不知该做些甚么。想要冲入阵中去救刘辩,不想却被风沙挡回,无功而返,只得混乱的观望着情况,等待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