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那群人的反应,就知道静卿的判断并不是错误的:那群正在磕头的黑衣人停止了动作,任凭额头上的血滴在地面;这条街道中的商贩开始变得恐慌,都在慌里慌张地奔走,有些甚至连摊子都不要了,只想着要逃命。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没必要在装下去了,来打一场吧!我若赢了,你放了这条街道里所有的商贩,我跟你走;我若输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个领头儿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静卿慢悠悠地说道。虽然那人的面纱没有摘掉,但是仍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万分的无助与愤怒。
“你跟我走?还要杀要剐?你的命值几个钱?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静卿这是在同那人开玩笑,就是想多从那人的口中套套话。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究竟想怎么样?”那人听罢静卿颇像耍流氓一般的话,不知所措地叫嚷着。
“别生气,别愤怒。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我了,我便放了你,也放了这条街道里所有的商贩,如何?”
静卿要开始发问了,其实也不用同那人商量:毕竟“商量”这种关系是只存在于势均力敌的双方之间;而倘若谈话双方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种类似的关系就只能称之为“盘问”。
“好!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静卿眼瞅着眼前的这人嚣张的气势消失殆尽,这会儿像个温顺的小猫小狗的样子,就觉得非常搞笑。
静卿强压着内心强烈的笑意,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这条街道中的人,又是什么来头?”
“刚才你不都猜到了吗?还问我干什么?”那人以为静卿是在愚弄自己,便反驳道。
“让你回答就如实回答,哪那么多的废话!”静卿无视了那人的反驳,直接呵斥回去。
“我本是这里一户人家的孩子,本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非常和谐的,人们安居乐业,虽谈不上富裕,但人们也都生活得幸福美满。只是前些年这里修筑了一个酒楼,名唤贤和居。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酒楼,但实际上来到这里吃饭的人都是武林之中有钱有势的人。我原以为这武林之中有钱有势之人都是好人,但不成想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便看上了我们这里的一种锻造兵器的矿石,于是他们便争相采用,对这里的人们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条街道里的商贩都是村子里原来幸存下来的人,我们不是为了借机敛财,我们是为了报仇!”
那人气愤不堪地说了一大堆之后,原本低下的头猛地抬起,他周边的黑衣人也一个个儿地抽泣起来。静卿看着眼前的这群黑衣人,仿佛想到了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却被那群玄山败类毁掉的少林寺,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哭了!想要报仇也可以,你们会功夫吗?”静卿的眼眶也湿润了,但还是佯装一脸不在乎地问道。
”不怎么会,就只学过一点点儿。”
“这样吧,过段时日,你们结伴去湖对面儿的南祁群山,寻一位静卿公子,见了他之后,就说有人让他收你们为徒,我同他是世交,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静卿原以为自己说了这番话,眼前的这群人会大行叩拜之礼,自己都已经准备好上前搀扶了,但看看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儿地都在愣着。
静卿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是怕没有盘缠?”
想到这里,静卿刚准备开口说话,耳旁便传来了那个“领头儿”的声音:”多谢公子的好意,虽然我们不是江湖侠客,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决不可同尔等同伍!可能公子也是个侠肝义胆,但公子是那肆愁老者的人,我等就不能接受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那人说罢这番话,便带着一帮人对着静卿鞠了一躬,而后准备起身离开。
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却被静卿拦下了:“我能理解你们想要复仇的决心,也能体会到你们的炽热的信仰,所以,我必须要帮助你们,同样的,我也需要得到你们的帮助!”
那群人听罢静卿所说的话,变得有些迟疑了,纷纷扭过头来。
“三日之后,我在南祁群山唯一一所住处的后山林子中等着你们!”静卿看自己的话奏效了,便直接下了命令。
这群人有些匪夷所思,不知晓静卿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会儿先把我等带到贤和居!”静卿主动挽着孟祎的手臂,将羽生和诗瑄两个孩子拉拢到自己的跟前儿。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静卿见那群人一动不动,便朝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遵……遵命!”那群人又被吓住了,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孟祎的眼神放着光,在她心里,静卿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那两个孩子也越发地觉得静卿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被静卿的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唯有静卿一个人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可能会使自己变得万分痛苦;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痛苦,又会使自己变得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