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小看这些话的价值,许睿阳潜伏的时间太短,对地下战斗的残酷性认识不足,自身的经验也非常缺乏,日军的特务机关,那是毫无人性可言的地狱,在这样的环境里,打不开心结是绝对不行的。
潜伏的使命是为组织服务,最重要的是提供情报,还要执行一些临时任务,比如掩护或者解救自己的同志,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组织提供一些必要的物品,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得到敌人的信任。
什么样的人,敌人会给予有限度的信任?
挖出沦陷区的地下党或者抗日组织,这就是敌人希望看到的,如果打不开心结,敌人让你做“监斩官”,眼睁睁的看着同志被杀害,敌人让你严刑拷打自己的同志,审问地下党的机密,这时候该怎么办?
首要的任务当然是营救,甚至是拖延着寻找一线生机,可是在伪满洲国的环境,只要是被抓了并确认身份,几乎没有救走的可能。看着大量的同志被杀害,心理长期处于这样的煎熬,可能要承受不起。
“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既然当初我选择接受了组织交给的任务,就有承担压力的准备,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伪满洲国的环境太残酷,这些该死的侵略者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汉奸,留下的漏洞少之又少,我在保安局也是如履薄冰,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许睿阳说道。
这一年多来,除了帮助井上晴香的时候下黑手,把两个日本浪人打晕冻死在风雪里,确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冒险的事情。
当时只是一个小巡警,没有能力对新京的地下党组织提供帮助,不但接触不到情报,连审讯也得靠边站。
到了保安局,环境其实更加恶劣,身边全都是特务,幸亏是在外事防谍科,要是到一般防谍科或者调查科,整天对付地下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自己。
“我知道伪满洲国的情况,各地的党组织损失惨重,抗联的几块根据地,也遭到关东军和伪军的大规模围剿,形势非常恶劣。当初要你来新京,计划就是长期潜伏,现在你取得的成绩,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
“我虽然这次和你见面了,但不是正式唤醒你,你还是需要在保安局继续潜伏,敌强我弱的局面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几年甚至十几年,你做的就很好,取得敌人信任的同时,还搭建了自己的情报网络和关系。”
“接下来,继续保持这样的操作,你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除非是我给你直接的指令,否则不能和任何人暴露身份,我指的是当地的同志。等熬到一定的资历和地位,就找机会调到北满地区,那里距离抗联相对近一些,到时候能帮到自己的队伍。”宋海峰说道。
“这次您回新京,打算住多长时间?”许睿阳问道。
宋海峰这一年多肯定不在新京,虽然是自己的上线,说不定工作地点是在冰城。
“我根据上级的要求,在延州根据地学习工作了一段时间,这次回来是接受延州根据地首长的指示,到嘉木斯一带与省委的同志们见面,传达上级的最新指示,并把抗联的情况反馈到根据地。”
“单纯靠电台联络,对目前抗联的工作说的不是很清晰,而且省委的电台,电池很难购买,还遭到当地保安局和警察局的电讯搜索,容易产生危险,发报的时间不能太长。”宋海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