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没有粮食咱们可熬不过这个冬天!”
胡松泉一边走,一边对丁春山道:
“去衙门看看。”
这次就连丁春山也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李县丞的态度却很好。
“哎呀呀,怎么今日才到?张百户可还好?流民们没有闹事吧?”
李县丞将丁春山和胡松泉引到签押房,方一落座,便满脸关切的道。
丁春山原本满腹委屈,此时见李县丞如此亲热,心中不由涌起股热流。
“张百户很好,流民们也不曾闹事。”
丁春山老实回道。
李县丞便笑道:
“如此甚好!”
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身旁的长随,那人便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县丞听了依旧笑眯眯,对丁春山道:
“今日来是打算运粮食的吧?巧的很,知州大人派了同知邓大人来此,专为招抚之事,待会儿你见了邓大人,可以顺便提提此事。”
丁春山有些纳闷,怎么又冒出个邓大人来?
旁边的胡松泉见状,多少有些咂摸出味道了,小声对丁春山道:
“这批粮食是县里答应过的,似乎不必和旁人说吧?”
丁春山也没有多想,便对李县丞道:
“招抚的事儿我也不懂,有什么话可以让邓大人去沿江村找张百户,我等今日来只为运回粮食。”
李县丞听了心里不免腹诽丁春山不懂规矩,说出这样的话来惹人耻笑,不过面上还是微微一笑,道:
“粮食的事如今本官也做不得主了,一切要等邓大人定夺。”
见他一推四五六,胡松泉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衙门和士绅,全都反悔了!
丁春山一听这话也明白了,敢情这是把自己当猴耍呢?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带动着屁股下的椅子发出嘎吱一声。
“这么说,我们今天是运不回粮食了?”
李县丞皮笑肉不笑的道:
“莫急!莫急嘛!粮食是有的,就在仓库里堆着,可现在本官无权处置,如之奈何?”
胡松泉拉着丁春山让他坐下,然后对李县丞问道:
“不知邓大人现在何处?”
李县丞摇头道:
“这个本官就不知道了,不过两位放心,本官已经派人去找,想必用不了多久,两位就会被邓大人召见。”
说完,他便站起身道:
“本官公务繁忙,就不陪二位了,请在此稍后!”
丁春山皱眉看向胡松泉,他还真拿不准主意,现在是走是留呢?
胡松泉脑子里也飞快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那我们在此等候便是!”
李县丞笑着离开,方出了门,便对身后的长随低声道:
“晾着他们。”
这一晾,便晾到了晌午过后,丁春山和胡松泉两人饿的饥肠辘辘,憋出了一肚子火。
这帮人的嘴脸,让丁春山不禁怀疑,之前和自己并肩守城的,是同一拨人么?
不过他转念又想到,守城的时候,无论是李县丞还是众士绅,都躲的远远的。
真正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其实是那些乡勇啊!
之前的敌人如今却在和自己一同挨饿,这特娘的叫什么事儿?